刘彻却皱了眉,道:“形似神不似啊。”见陈珏面露不解,刘彻转而道:“你记得当年那匹汗血宝马吗?”
陈珏道:“臣自然记得。”那马已自然老死,刘彻曾下令搜寻,却再也没有人能献上第二匹汗血马。
刘彻望了望还在落雨的天际,向往而坚决地道:“此等天马不似凡马,朕无论如何也要取而得之。”
司马相如好一会插不上嘴,心中微微有些郁闷,陈珏听了淡淡一笑,不对刘彻的执念说什么。不多时,刘彻撂下笔,又说起陈珏不曾学画的事,陈珏笑道:“臣实在对此无志,不像陛下一样,一笔描绘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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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哈哈一笑,命司马相如退去,正色道:“有马及人,韩嫣的军报中已经提及,曾遇匈奴小股人马,国朝内的事还应尽早尘埃落定。”
陈珏知道刘彻所指,道:“旧钱次劣品泛滥,百姓早就苦不堪言,新钱方便好用,民间已渐渐接受了,朝中赋税往来又只认新钱,最迟明年底应该一切过渡妥当。”
刘彻轻轻颔首算是认可了,陈珏才与他说了一小会儿话,杨得意便来报廷尉求见,刘彻下令召他进门,心中也微微有些惊讶,向陈珏道:“今日早些时候朕才命他们重研大汉律,怎么这么快又来了?”
刘彻说的是正重修大汉律的事,汉初的约法三章早已经过去了许多年,近年来法令越来越繁杂,重复、矛盾之处多多,他才命张汤等人着手修撰,
陈珏听得一怔,心中暗刘彻还真是急性子,诸事都堆在这两年办,口中还是风平浪静地请了辞。
走出宫门,陈珏总算是吐出了一口郁闷之气,他在家里同陈午好好的说话,冷不防就被刘彻叫进宫去说话,接着又没干什么事就出宫来,当真晦气。
想起他这样的还算好,刘彻身边的那些人更无奈,陈珏才觉得自在些了,猜度着廷尉急着来报该是何等的大事,须知张汤近年表现出彩,廷尉若无大事,多半是由他经办。
……
两日后的清晨,陈珏总算大致听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件事正是与灌夫有关,只是原因没打听明白,陈珏想也不用想便可知道,这中间多半是田蚡推波助澜。
陈珏想了想,还是命亲信的家人往魏其侯府附近打探消息,自己则静静观望,骑了一匹马往堂邑侯府去,到了府中,陈午见了陈珏,道:“你所料果然不错,魏其侯这下子一旦把持不住,八成就要陷进去。”
陈珏默默地点了点头,陈午正要劝慰他两句,陈须忽然大步流星走进来,一脸不可置信地道:“阿父,珏弟,出大事了。”
陈珏被他弄得一惊,直觉地道:“出什么事了?”
陈须喘着气解释道:“我方才跟几个朋友相聚,因为圈子大了,中间就有一个窦家子弟,我们从他们府中下人那得知,魏其侯今日忽然昏倒在地,现在生死不知啊。”
生死不知是什么概念?陈珏正自心惊,低声道:“这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陈午看了看陈珏,道:“你这说得不错,这下可巧,天子才要顺势动手,魏其侯已经自己倒下了。”他这会儿已经在心中赞起陈珏的敏锐,他现在虽然也惊讶,但还远不至于大惊失色。
又隔了一日,陈珏这才从刘彻那里得到准信儿,窦婴乃是因为那日心绪起伏太快,中风了。
刘彻当着众臣的面叹气不已,赐下许多珍奇药材,又命数个太医齐齐前往魏其侯府为窦婴诊治。陈珏见状心中亦有些堵得慌,数日前才看见过的人,不管怎么叱诧风云过,这一刻开始就必须一举一动都靠别人照顾,这种境况对于窦婴来说,恐怕不比死了好上多少。
陈午听得窦婴今后必定卧病在床,神色间亦是唏嘘,素日里处事更加谨慎,哪怕无甚大作为也好,万不能做出什么越过界的事。
刘彻亲自上了魏其侯府看望窦婴,君臣相视,窦婴竟是热泪盈眶,刘彻想起早些年他太子之位未稳,多靠窦婴扶持,亦红了眼眶,道:“有朕在,必定对魏其侯族中子弟多加照拂,夫人和府上亦不必担忧……”
——
抱歉,晚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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