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借着此刻从窗外的路灯里弥漫开来的淡黄色的昏光，我看见刚才的女白领正站在我的身后。
那句话显然出自于她之口。
我扭过头向她那边看时，她正立在原处，一脸茫然失措。
那样的表情，让我觉得异常复杂。想必，在她的心里，此刻也是百感交集。
“他是你什么人？”听见说话声，老头把紧紧攥住我的手稍稍松开。
女孩犹豫了好半天，最终她才从上下唇间吐出一句话来。
“他是我的男友，他答应会和我冥婚的，如果你们现在把他杀了，那么我就永不会超生了，”女孩说到后面，甚至从眼角淌下一行清泪。
“冥婚”两个字灌入我的耳蜗里，倒是让我一阵愕然。我正准备辩解几句，就在这时，刚才说话的女孩冲着我使了一个眼色。
眼神交汇，我才知道女孩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救我。索性，我把自己准备出口的话生硬咽下。
听到这里，老头的视线从我的身上挪开，之后在女孩的脸上牢牢定住。
“这么说这个人是你带到这里来的？”
说话时，那人一脸凶神恶煞，似乎只要他的心情不畅快，那么他就会将眼前的女孩一并结果掉。
女孩略带忐忑的点点头，“没错。”
见女孩这样说。老人又将信将疑的看了我一眼，就在他的手准备松开的一刻，我感觉他的虎口又一阵发力。
那一下，虽然隔着一层羽绒服，但是我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出从我的手臂上蔓延开来的、袭遍全身的刺痛。
“你别以为你能骗过我，”老头显然对女孩说的话还存有几星怀疑。
眼下，看着女孩，他的声音变得更加狰狞可怖，“既然你说他要和你冥婚，那么为什么你的身上没有任何反应。”
冥婚的事情，我或多或少听说过。
只不过我所了解的角度都是从人着手。
至于冥婚之后，死去的人会有什么反应，这个在我的脑海里确实是一个问题。
听见这个问题，我看见女孩的脸上不由露出几丝为难的神色。
咬了咬牙，她猛的冲到我的面前，之后在我的手上狠狠咬上一口。
我的手腕被她咬破，我只感觉此刻有一股液体正从伤口处淌出，至于疼痛，我却没有任何知觉。
等女孩把头再一次抬起时，我不禁低下头看去。
眼前，除了女孩的嘴角还挂着几缕鲜红色的血丝外，我的手上已经看不出任何血渍，甚至让我觉得更加匪夷所思的是，手腕上原本被女孩咬出的伤口也逐渐复原。
“现在我的身体里已经有他的血了，”女孩把头抬起，之后将自己的整个身子转向老人这边。
大概是女孩的做法让他一刹那哑口无言，老人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没过多久，整趟车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嘈杂。
坐在女白领的身边，我小声说了句谢谢。
女孩扭过头冲着我微微一笑。
“不谢，”她说着，脸上不知不觉间浮现出一只酒窝。
看着窗外向后移动的夜色，也不知为何，蓦地，我发觉眼前的影子变得模糊起来。
没过多久，刚才出现在我的鼻翼附近的桂花香眼下又回到了我的面前。
原本，我准备想屏住呼吸，但是还未等我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