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的尖端不时闪烁着几星阴冷,一如正弥漫在钟凡林脸上狡黠的轻笑。
眼看着那把匕首和自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老实说,我的大脑里便只剩下一片空白。
起初在心底制定好的计划,此刻也派不上任何用场。
也许是见我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死死的绷住,仿佛一块块质地坚硬的大理石,拿着匕首的人抬起一只眼看了看我。
之后,他不由从自己的嘴里吐出一言半句,“小子,你也不用担心,我是不会要了你的命的。我现在只是想要从你的身上取出一小半碗鲜血。”
“一小半碗?”虽然说话时,眼前人的语气是在出于对我的安慰,但是“一小半碗”这个词灌入我的耳蜗里,让我的整个人一刹那不禁发软。
从小到大,除了体检的时候外,我从没有被抽过超过一小瓶的血。
而眼前这个面带狞笑的人居然说他要小半碗,听着,我的心里变得更加慌乱。
本能的,我拼命挪动着自己的身子,但是我越是挣扎的厉害,那些麻绳便捆得越紧。
把擦得光亮的匕首抬起,钟凡林一个劲的摇头。
“没用的,”他说着。
与此同时,他把我的羽绒服扯下一半。
被那人用力一扯,我的整条右臂已经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
瑟瑟的寒意仿佛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从半空中向我的手臂上飞速赶来。
没过多久,我便觉得自己的右手仿佛瘫痪一般。
“你到底想干嘛?”我还在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大概是钟凡林认为这个地方除了他自己外,便没有人能够轻易找到,听见声音,他不慌不忙的张口。手里的匕首也在半空中定格住。
“你想知道?”那人悄声问。
我点点头。
“你的血里混杂着不少阴气,有了这些阴气,那么这里的尸体也就会乖乖听我的了,”最后几个字,钟凡林几乎是在狂嚎。
对于自己的想法,钟凡林俨然格外满意。在他的心底,这应该算是自己的得意之作。
“你不觉得你这样做迟早会遭到报应吗?”眼下,我已经豁了出去。
就算自己注定不会获救,那么在对方动刀之前,我至少得逞一逞口舌之快。
我的这句话灌入对方的耳蜗里,霎时,让钟凡林格外不悦。
“报应?”他没有任何起伏的脸上掠过一丝轻颤。
顿了顿,他继续说,“就算真有报应,那么也不会轮到我的头上。”
“你这么肯定?”我接着说下去,我不知道对方从什么地方得到了这样大的自信。
“少废话,”大概是被我问烦了,钟凡林的脸色陡然一沉,眸底辐射出几道凶光。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僵在半空中的手也开始重新向我身上凿来。
匕首和我的手臂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隐隐约约,我甚至能够感觉出从匕首上弥漫开来的凌厉的寒气。
就在那把匕首快要贴在我的右臂上的一刻,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钟凡林的身后猛然响起。
听见声音,钟凡林赶紧回头。
越过钟凡林的身子向前看去。
不远处,刚才靠在墙角的三具尸体不知何时已将开始四周游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