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刘猛的整张脸眼下仿佛被大理石镀过,不仅是色泽上,就连从硬度上来看,都和一块纯白的大理石极其相似。
“下面,”刘猛眼下也不多言,只是从他的喉咙深处涌出两个尽可能简单的字眼。
一边说着,他一边小心翼翼从天台外探出半个身子。
刘猛的个头足足有一米八,再差一点,就足以奔到一米九。所以,在半人高的水泥栏杆面前,他只要将自己的身子稍稍向外探去便能清楚的看见天台下,也就是八号楼楼下的情形。
在栏杆前踮起脚尖,我勉强顺着刘猛手指的方向看去,模模糊糊的,我感觉楼底下似乎正躺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但是至于是什么?我一时间也看得不是特别清楚。
把自己的头扭过来,我小声问刘猛,“那是什么?”
我的这句话让刘猛的整个人一刹那一阵惊悚。
“死,死人,”说到后面,虽然他的脸上仍旧静如止水,但是从嗓眼冒出的声音到头来还是说出了实话。
“死人?’我一脸不信的看着刘猛。
这样的说法,我显然不会选择接受。
毕竟,这个地方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来。刚才我和刘猛在楼下的时候特地围着八号教学楼走了整整一圈。
楼下的一草一木,虽然不能做到滴水不漏、尽收眼底,但是最起码类似于尸体一样的庞然大物,至少我和刘猛不会遗漏。
再说了,倘若这具尸体是我们上天台的时候落在那里的,那么应该会听到高空坠物的闷响。
但是眼下,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似乎都没有按照常理出现。
也许是见我的眸底正弥漫着一层疑惑,刘猛显得有些急躁。
“我说的是真的,”刘猛一个劲的辩解。
把自己的头再一次探到天台的外面,揉了揉自己的一双眼,等自己的视线变得清晰后,我这才发现刘猛说的确实是事实。
此刻,天台的下面正背面朝上躺着一具尸体。
看得出那具尸体的年龄应该在三十来岁。
那人的穿着格外简单,此刻,一大滩鲜红色的液体正顺着那人的下颌附近缓缓流出,之后把那人的整只头颅都淹没在一片殷红色里。
眼神从天台的景象上掠过,一个念头眼下从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走,下去看看,”我的话音刚落,我的整个人便跑到了楼道附近。
从八号楼一路跑下来,就在我和刘猛从门厅里冲出的一刻,我们两个人顿时瞠目结舌
不远处,那具原本还躺在地上的尸体竟然顷刻间不见了踪迹。
除了地面上的血渍外,几乎不会有人想到这里不久前曾经横躺着的一具鲜血淋淋的尸体。
“尸体呢?”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
我的这个问题,眼下,没有人能够回答。
四周,并没有其他人留下的脚印。
按照一般的猜测,但凡有人趁我和刘猛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把地上的尸体搬走,那么地面上好歹会留下一行不可避免的血脚印才对。
但是眼前的景象给人的感觉就好似整具尸体在空里蒸发一般,没有留任何痕迹。
毫无头绪的摸了摸后脑,我的手从自己口袋右侧掠过时,陡然间我感觉自己正绑在皮带上的护身符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迹。
说是护身符,不过是一只用淡粉色的细线编织而成的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