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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四追到宫五的时候,她已经跑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口,伸手把门打开,要关门的时候被宫四挡住:“小五!”
宫五绷着脸,回头:“四哥,我现在心情不好。”
宫四拉着她的胳膊:“小五,虽然我不耻宫言清的行为,但是我觉得步生也不是什么好人……”
宫五抬眸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天不早了,我也困了,我想休息,四哥晚安。”
她这样说了,宫四也不能怎么着,犹豫了一下,有些担心的松手:“那行,你早点休息,反正明天是周末,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着急。”
宫五点点头:“嗯。”
打开门进去,伸手把门撞上。
她背靠着门,慢慢抬起自己一只手,伸出中指,虽然有点像骂人的手势,但是这只手指今天晚上戳到了公爵大人的手了,研究一下,没发现自己的手有变化,有点遗憾的咂咂嘴,放水洗澡。
泡在浴缸里的时候,宫五还小心的举着手指头,争取不让那根手指头被水打湿,哎呀,手好看手指长还会弹钢琴的男人,真的不是很多的呀。
步生的手也长,但是步生不会弹钢琴啊,相比之下,宫五觉得公爵大人的好像更胜一筹似得。
她泡在浴缸里,昏昏欲睡,迷迷瞪瞪的时候那只手还举的老高,生怕沾到了水。
喝了啤酒泡澡的下场就是打盹的时候滑到浴缸里,宫五差点被淹死,喝了两口洗澡水才爬上来,她吐出两口水,被呛的半死,裹了浴巾头发也不擦的往床上一栽,趴着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步生应邀来到宫家,宫传世和宫言蓬以及宫言清都在。
宫言清低着头,脸色很憔悴,显然昨晚上没睡好,她看到步生以后,两只眼睛就落在他身上,在对上步生的视线后才赶紧低下。
宫言清是心虚的。
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知道一念之间想到的种种的,而如今,事情正朝着她的预想发展。
步生的脸色不是很好,显然还在受昨晚上的醉酒影响,他坐下以后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不好意思,昨晚上没睡好。不知伯父一大早叫我过了有什么要紧的事?”
宫传世拧着眉毛,看了他一眼,“步生,昨晚上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步生愣了下,“昨晚上发生的事?什么事?”
宫传世叹了口气,看了他一眼,语气倒是有些亲昵,“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真是胡来。昨晚上你和言清做了什么荒唐事,竟然掉头就忘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步生揉着太阳穴的手停住:“我和宫小姐?”他的目光看向宫言清:“我和宫小姐怎么了?”
宫言清的眼圈一下就红了,她咬着下唇,什么话都没说,站起来就冲了出去。
宫言蓬一看,赶紧跟着追了出去:“言清!爸,我去看看她!”
这是特地给宫传世和步生腾地方说话,等他们走了,宫传世就把昨晚上的事说了一遍,步生的表情有点愣,他急忙:“小五呢?”
宫传世看了他一眼,“小五昨晚上出去喝酒,今天早上被发现昏倒在房间,言庭送她去医院了。”
步生立马站起来说:“我去看看她!”
“步生,先坐,听我说,”宫传世说:“小五昨天晚上回来,情绪很不好,喝了很多酒,她就跟我提了一个要求,要跟你解除婚约。”
步生抿着唇,站起来说:“我先去看看小五,等我回来以后再说其他的事。”
说着,不等宫传世开口,直接离开去了医院。
宫家还特地给宫五备了高等病房,宫四守着她,看到步生过来他也没给个好脸色。
步生倒是不介意宫四的态度,他进屋的时候宫五还睡着,手腕上打着点滴,他在床头站了一会,问宫四:“医生怎么说?”
宫四冷冷的回答:“医生能怎么说?受了点刺激,昨天又跑去喝酒了,心情郁结,被发现的时候枕头都是湿的的,明显是没有吹头发就睡了,辛亏发现的及时,要不然发烧就更严重了。”
步生闭了闭眼,倒是没想到她会这样,“那就是说现在没什么事?”
“本来就没什么事,我们小五身体好着呢。”宫四没好气的回答。
步生又问:“小五昨晚上回来说什么了?”
宫四看了他一眼,“她说她要解除婚约,把你送给三姐。”
最后这话宫四是咬着牙说的,宫言清也下得去嘴,还有没有廉耻心?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管步生对小五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作为小五的姐姐都不该跟小五抢未婚夫,这事说出去,不觉得丢人吗?
宫四当然知道步生对他们四房的重要性,但是再怎么重要,也不能这样对待小五,既然他爸觉得更看好宫言清,那当初就不该松口答应让小五跟步生订婚,现在宫家要重新洗牌,他爸觉得步生不但重要,还绝对不能被别人拉拢过去,想要用孩子拴住他,小五年纪小指望不上,就想拿宫言清替换,拿子女还当人吗?
步生也不是好东西,宫四就不信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人还有那兴致,他要不是早就对宫言清有想法,也不至于昨晚上发生了那事,不管是步生还是宫言清,没一个好东西!
宫四站着病房靠窗的位置,“小五本来跟你也不太适合,你要是真关心她为她好,你就干干脆脆的答应解除婚约,至于你解除之后跟谁订婚还是结婚的,我不关心,最起码我绝了你以后再有欺负小五的机会。我们家小五长的漂亮性格又好,不愁嫁不出去,只求步先生高抬贵手,别为难小五。毕竟,有错在先的人不是小五,而是步先生。”
步生抬眸看了宫四一眼,刚出大学校园的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忍着没打他一拳绝对是修养好。
步生在病房站了一会,虽然宫四言辞不客气,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最后离开的时候跟宫四说了句:“照顾好小五。”
说完这句话,他径直离开。
两个小时以后,宫言清给宫四打了个电话,说步生同意解除和小五的婚约,对宫言清负责。
只是,他订婚不到两个月就解除婚约,如果再急着跟宫言清订婚会更加让人诟病,甚至会唾骂宫言清,为了宫言清的名誉着想,暂时不再订婚,而是以男女朋友的关系来相处。
之后宫家发了声明,说是步生和宫家五小姐因性格不合,和平分手,可实际上很多人都知道,其实是宫家四房的三女儿,抢了宫五小姐的未婚夫,宫五小姐不堪受辱,坚决要解除婚约。
至于宫言清的名字,没有在声明中出现。
宫五没睁开眼就觉得脑袋有千金重,头痛欲裂,那感觉就跟脑袋快爆炸似得,好容易睁开眼,才发现不是在自己房间,周围一片白,她张了张嘴,声音也哑的跟什么似得:“我这是在哪啊?”
“小五,你醒了!”宫四的立马站了起来冲过去:“小五!”
“四哥?”宫五诧异,“你怎么在这?这哪啊?”
“这是医院。”宫四拧着眉头,一脸的担心:“你早上没吃饭,去敲门也没人开门,怎么都叫不醒,后来拿了备用钥匙开了你房间的门,才发现你昏倒在床上。你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宫五还没在状态:“我昏倒?开玩笑的吧?……哎呀,四哥,我脑仁快疼死了……”
宫四叹气,“医生说你喝了不少啤酒,然后睡觉的时候头发还是湿的,所以头疼,经过一夜,再加上没吃早饭……”宫四看了她一眼,说:“再加上你心情郁结,所以才会晕倒。你等着,我去叫医生过来。”
宫五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么一出,这下好了,她这被背叛的形象立马就鲜明起来了,步生的目的也达到了,宫言清也得意了。
她手腕上还挂着点滴,吐出口气,正想摸自己手机看看几点了,就看到宫四带着一个医生走了进来。
“小五!”
宫五看着那医生,主动说:“医生我头疼,快炸了的那种。”
医生看了下她的病历,简单问了几个问题,最后说:“小姑娘酒少喝,还有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能湿着头发,凉气进到头皮里,头能不疼吗?我待会给你开两样药,服下睡一觉,头就不疼了。”
宫五点头:“谢谢医生,我记住了。”
等医生走了以后,宫四拉了凳子在她身边坐下,嘴里说了句:“小五,四哥知道你心里难受,也生气,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放宽心,别老想那些有的没的,这天下又不是只有步生一个男人,你说是不是?”
他伸手拧床头柜上的一个保温桶,“刚刚家里让人送了粥过来,你没吃早饭,又不能吃别的,喝点粥填填肚子。”
宫五问:“现在几点了?”
宫五一边替她舀粥,一边说:“下午两点……”
“哎呀妈呀,我这是错失良机啊!”宫五忙不迭的问:“四哥我手机呢?你看到我手机了吗?”
宫四好奇:“怎么了?什么事?”
宫五敷衍的说:“我下午还要去台球室上班,我这去不了得说一声……”
宫五心里有个小人捶足顿胸,她昨晚上听到了,公爵大人跟她妈说今天上午约见面,她本来是想给她妈打电话问地点的,一来是免费的男色可以看,二来她可以把她的一千块钱要回去啊!
结果她来医院躺着,她这损失可大了。
宫四赶紧说:“我帮你请假,你别乱折腾,你今天要是不好,明天还得请假。”
宫五这心肝都熬焦了,后悔的不要不要的,这日子没法过了,她的人生真是了无生趣啊!
宫四看她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不由十分担心,觉得她生病去不了台球室是假,步生和宫言清的苟且打击才是真的。
他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说清楚的好,步生确实是个有本事让小女孩仰慕的人,何况小五这个还没出校园的孩子?
他犹豫一下,伸手拉着宫五的手,认真的说:“小五,事已至此,你别再胡思乱想。”
宫五目光呆滞的看着他:“步生呢?”
宫四的表情有些厌恶,“早上的时候来过一次,见你没醒就走了。刚刚我二哥跟我说,他同意跟你解除婚约……”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小五,你没事吧?”
宫五抿了抿嘴:“我没事,就是头疼难受。解除就解除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宫四点点头:“他自己也知道昨晚的事他也有错,所以我爸跟他说了你的意思后,他思考了之后答应了。”他小心的看了宫五一眼,“小五,你现在跟步生没有关系了。”
宫五咔吧了两下眼睛,然后点点头,说:“这样啊,我知道了。”她重新闭上眼睛,说:“我头还疼,我想再睡会。”
燕大宝的电话是在宫五又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打来的,“小五!”
宫五觉得吃了药之后头疼果然好多了,她拿着电话,迷迷瞪瞪的开口:“啊,燕大宝啊。”
“咦?你在睡觉啊?”燕大宝好奇的问。
“我头疼,在医院挂水呢,你在哪啊?”宫五吸了吸鼻子,问。
燕大宝有点傻眼:“你在医院?那你没法来上班啦?我在你打工的地方呀,刚刚下车,我白来啦!”
宫五说:“我没去,谁让你去了?赶紧回学校去,我今天晚上不去了,明天一早再去学校。”
燕大宝的语气满满的失望:“这样啊?”
宫五点头:“嗯,没办法,我好容易头不疼了,不过还很重。不折腾了,万一严重了明天上课都麻烦。”
燕大宝的脑袋耷拉下来:“我太笨了,应该先问你的。”
宫五抬头看天,“以后知道了呀。”想了想,问:“对了,你回家以后跟你爸没吵架吧?”
燕大宝回到车上,让司机开去学校,跟宫五说:“我爸爸太讨厌了,我都不知道他偷偷欺负你,小五,你都不跟我说,我之前好伤心啊。对不起啊,我代我爸跟你道歉。”
“这个……”宫五干笑:“这个你爸是长辈嘛,我得听长辈的话,再说了,他也是因为关心你是不是?你跟我是好朋友,你爸又不了解我,所以他担心你也正常,你别跟你爸吵架了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对不对?”
燕大宝鼓着脸蛋儿,说:“我爸爸他为了不让自己有错别字,检讨书是让别人带写的,所以我决定三天不理他。他答应我去重新写了,我要看他表现。”
宫五觉得燕大宝的爸爸真可怜,那么大人还要写检讨书,关键是还要担心错别字的问题,这是什么学历啊?
“小五,你好好养病,等你来学校了我们再慢慢聊天。”燕大宝觉得她声音很虚弱,有点担心:“你病的厉害吗?要不要紧啊?”
“没事,”宫五回答:“没什么问题。”犹豫了一下,她才问:“哦,对了燕大宝啊,你哥哥走了没啊?”
燕大宝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她有点得意的说:“小五,你是不是觉得我哥很好啊?这么快就想他了是不是啊?”
宫五抽了抽脸蛋,她不是想公爵大人,她是惦记她的一千块钱,“我就问问。”
“我哥哥中午就走啦!他早上一大早就出门,中午回来一趟打招呼,然后就走啦!”燕大宝赶紧问:“你找我哥吗?要不要我给你手机号码啊?”
宫五赶紧摆手:“不用不用,那个我就问问。”隔了一会,又问:“那你哥走的时候有没有给你留什么东西转交给我啊?”
快说有,快说有!
燕大宝想了想,咔吧眼,突然说:“哦,小五,你是不是想问我哥哥给你什么生日礼物啊?我哥哥说还没做好……”
宫五傻眼:“那没有别的东西?比如信封什么的?”
燕大宝瞪大眼:“小五,你跟我哥哥是不是有联系啊?我告诉你哦,我哥哥不会写情书的……”
宫五:“噗——”赶紧擦擦嘴,说:“不是不是,你误会了,什么情书啊,我就是问问,呵呵。燕大宝啊,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啊,我还躺着呢。”
燕大宝还想多说两句自己哥哥,结果听说她躺着,只好说:“那我挂了啊,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知道了,”宫五赶紧挂了电话,她真是服了燕大宝,竟然还想到了情书,真是一道天雷劈在了她的天灵盖上。
宫五躺在床上,眼睛盯着点滴瓶,眼看着快没了,宫四估计去吃晚饭了,反正没回来,她伸手按了床头铃,没多久一个小护士过来问:“怎么了?”抬眼看到点滴瓶快没水了,她便没吭声,走进来,对了下名称,帮宫五拔了针头。
宫五用棉签按着针眼,躺在床上生闷气,公爵大人这是真忘了欠她的一千块钱啊?虽然对他来说钱不多,但是对她来说是大钱啊。
她从小到大,扔到存钱罐里的硬币统共也就三千五百元,那是贼大的一笔钱啊,竟然给忘了。
关键时刻怎么能生病呢?
要是她早上爬起来去找她妈,公爵大人一看到她就想起欠了她一千块钱,肯定当场就还回来了,结果现在他回国,她这一千块钱找谁要去?
她要是往李司空要,可她手里又有公爵大人的欠条,她不能要重复的钱啊。
她妈说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道理她懂,更何况她都答应公爵大人,不告诉李司空还事的?
但是她好不踏实啊,这钱要是要不回来咋办?
宫五按了针眼一会,她伸手把手机拿过来,打开通信录,翻到树懒先生的名字那里,盯着看,好一会过后,犹豫了又犹豫,正想着要不要给他发个短信问问,抬头就看到宫四走了进来:“小五醒了?”
宫五赶紧把手机放到一边,“嗯,觉得好多了,就是感觉还没什么力气。”
宫四松了口气:“那就好,再住一晚观察一下,明天要是没什么事,就出院。”
宫五点头:“成啊,谢谢四哥。这一天都是你在照顾我。”
宫家记得她存在的人,只有宫四,其他人都没人露面。
宫四坐在她身边跟她说话,宫五嘴上听着,脑子里却在盘旋要怎么要回那一千块钱,那钱一天不要回来,她这心里就惦记着一天,昨晚上她是不是被美色迷住,所以脑子一抽就点头同意了?当时就应该坚持让李司空来付这个钱,这样的话她可以开口就要,但是公爵大人的话……
宫五觉得自己也应该开口就要啊,但是为毛每次看到公爵大人的时候她都那么心虚啊?
她伸手抱头,肿么这么没出息啊?她没做对不起谁的事啊?不就是偶尔看几眼人家的手吗?
“小五?”宫四一脸担心,立马想到步生和宫言清的事,心里就把那对狗男女骂个半死,“小五,你心里难受四哥知道,你要是觉得难受,你就哭出来,哭出来以后心里就舒服了。”
宫五呆滞脸:“……”
突然觉得她四哥好纯朴正直啊。
“我好着呢,”宫五说了句,对宫四呲牙笑,“没四哥以为的那么难受。不就是个男人吗?世界上多着呢。”
宫四一点都没放心,反而让他对宫言清更厌恶了,没想到她是那种人。
宫五在医院又躺了一晚上,第二天再起来就活蹦乱跳了,前一天睡的多,早上起了个大早,给宫四打电话,说要出院回学校,宫四临时赶了过来给办理了出院手续。
她到学校以后,燕大宝她们还没起床呢,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蓝缨一骨碌爬起来问:“谁?”
“我,蓝缨开门。”门锁打开了,但是里面后加的一道宫五打不开。
蓝缨听出是宫五的声音,下床开门:“怎么这么早?”
宫五摊摊手:“别提了。”
燕大宝还没醒,怀里抱着一只巨大的老虎玩偶,一条白嫩嫩的小腿跷在老虎身上,睡的昏天暗地。
安琥珀倒是醒了,只是她顶着一头鸡窝爬起来,看了宫五一眼,迷迷瞪瞪说:“小五你来啦……”身体一歪,倒下去继续睡,宿舍三个人,最清醒的就是蓝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