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正的意思是,沙漠虽然无界,但所有人的走线其实都大致固定,而且有很多地方牛驼队伍能过,马队过不了?”
洪范若有所思道。
“洪范兄弟到底是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沈鸿一拍大腿,大声笑道。
“海上飞掳掠如飞也得靠马,所以你别看金海广大,实际上大伙都得按照指定路线往来。”
“而商队一旦过了马队能及的区域,沙匪们也鞭长莫及!”
“原来如此……”
洪范咽下干粮,颔首道。
“正如沈鸿说的,海上飞若想动手,只能在前三日,最大概率明日下午。”这时候,正巡视人员马匹的洪明也踱步到几人附近,接口道。
“不同的补给点能够供给的队伍规模也大不相同;比如整个金海南部,可供大军使用的只有四个大型绿洲,现在全在我们大华的控制之下。”
“当然,除了那些公开的补给点,还有各家秘而不宣的;这方面,就属迟家积累最深厚了。”
洪明说着,朝另一边的十人示意——后者是迟家的骁勇骑,此时身着薄皮甲、披着斗篷,也在啃食干粮。
见朱衣骑等人循向望去,这些汉子们也颔首致意、与有荣焉。
“海上飞有三位浑然境,每次出动至少有一人带队,配五六位贯通好手,二三十喽啰。”
洪明注意到洪范听得认真,便又开口。
“我们此行战力是他们两倍不止,所以你们不须太忧心。”
又一个时辰过去。
洪范最后一次检查了宾利的状况,转过身子,便与降落在沙漠的银河相遇。
在他眼前,夜幕张开臂膀,将万物拥入怀中。
这一晚,毛毡隔开了金海的极寒,梦充满了未知和冒险的味道。
第二日,天还只蒙蒙亮,队伍便再次启程,不久后赶上了商队的车辙。
只不过,行进方向从正西转为正北,环境也从沙漠逐渐转为戈壁。
午饭后,随着冲突的可能临近,洪范心中不免绷紧。
同样的,沈鸿不自觉摩挲横刀刀柄,孔海的罩衣批了又解、解了又披,好似胯下马儿正交替穿行在两个季节。
【他们也如此,算不得我怂……】
洪范心道,顺着马队朝前看去。
洪烈仰躺马背、枕着双手,正与空中仅有的一片孤云对视。
最前方的洪明则信马由缰,垂头打着瞌睡。
【看来时候尚早?】
洪范自问道。
不多时后,他与沈鸿等人也被带得恢复自如,欣赏起戈壁滩中的嶙峋山岩。
沉默的行路持续到申时差两刻(下午三点半)。
一枚鸣镝冲霄而起,鹰啼般的尖锐声音顺风传出里余,抵达洪范等人耳畔。
这是斥候约定好的信号。
“弟兄们,来活了!”
一声咤喝绽开。
众人循声看去,正是最前头的洪明。
“咱们跟上去!”
这胡须大汉回头须臾间环视众人一圈,目光流电,哪里还有之前的昏沉模样?
沿着商队车辙,马队以半速朝前驱驰,大约五六分钟后,抵达矮谷间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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