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都欲言又止,不知怎么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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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
七灵峰,理灵观。
宽敞的院落中,一座雕刻成莲花须弥座的石台上,一位面容消瘦、脸上有疤的中年男子悬空盘膝而坐,正在传法授道。
黑压压一片弟子们坐在莲花石台下,有的持笔疾书、不时点头似有心得,而有的交头接耳、低头窃笑。
数百弟子的最后面,江寒月眼睛望着传法的理灵观主朗东阳,看似聚精会神实则心思早已神游天外了。
她今天本来没打算来这里听讲。
一来这些日子她已发现,这些位传道的上师们讲的过于基础,而且远不如自己师父讲的明了透彻;
二来嘛,虽然仅仅分开了半夜的时间,但想吴桐就想的不行;
昨夜回来也几乎没睡,一个人缩在被窝里想着如何再提起那个话题让吴桐开口。
直到窗外天色已亮,才胡乱眯了一会儿。
一大早就起床,对着镜子一番梳洗打扮,便起身去了符玄峰,想找吴桐一起“练练”……啊,术法。
结果又遇到了那位身材傲人的女管事。
告诉自己说;丁观主大发雷霆之怒,昨天深夜就传下口训,三月内吴桐不得半步离开器房。
让江寒月极为惊讶,连问为什么;
那位佟管事微笑道:“其实倒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因为吴桐昨天跟观主请了半日的假期,却不知跟谁到底去了哪里,直至三更半夜才回来,惹得观主一通发火。”
江寒月看着佟管事的意味深长地微笑、似乎洞察一切地眼神,顿时羞红了脸。
本想转身离开,但仍不放心的地问道:“丁观主将吴桐留在器房里做什么?”
佟心莲道:“修习符道呗;观主下令,三月内如果吴桐成功制出一枚黄级术符来,就罢了;否则,三年不得离殿。唉,这次小吴桐恐怕是有罪受了。”
江寒月大吃一惊,羞红地小脸顿时白了;
吴桐不过刚刚能制出符兵,进入不入品的符师之列,那个丁观主竟然要求吴桐在短短三个月制出黄级术符出来!
那可就意味着成为一名黄术师了!
从前跟师父枯云闲聊时,师父曾提起,从不入品的符师到一位黄术师,多则十年八年,少者三年五载;而从黄术师到玄术师,那就不是时间、而是天分决定的了。
满打满算吴桐修习符道才半年,如果能在数个月内就成为黄术师,那就奇怪了!
再天才也做不到,否则也不会有“符道成才极难”这一说法了。
这、这可怎么办!
那丁观主哪里是让吴桐修习符道,分明是难为人,抛给了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听佟管事所说,如果做不到,吴桐三年不得离殿。
这不意味着,三年不得见面吗!
江寒月瞬时情肠百转,一时间都有杀入符玄殿、救出心上人的冲动了。
当然这只是想想罢了。
连佟管事向她躬身告别都没看见,更不会看见佟心莲如释重负的笑容,魂不守舍地下了符玄峰。
半路上碰到了李婉儿,被拉着来到这理灵观来听堂。
昨夜吴桐虽然没来的及说出口,不过,江寒月心里已经把吴桐当成自己的情郎了。
仅仅一夜之间,居然三年不得见面!
这可如何是好啊!
少女正在胡思乱想,忽听莲花台上朗东阳话音一挑,大声呵斥道:“混账!本观主讲法传道,尔等交头接耳,成何体统!再有私语者,记过一次,滚了出去!”
一句呵斥,让台下数百人鸦雀无声,人人正襟危坐。
七灵殿中,理灵观是特殊的一观,乃是专门负责考评数千七灵殿弟子遵守门规法纪的地方。
而这位朗观主出身宗内世家朗家,但属于旁系,论辈分是朗副宗主的侄孙;
原本是内宗御剑宫巽剑阁弟子,十五年前气海受了重创导致境界倒退,由原来的循元境修君变成了盈窍境的修士,便退出了御剑宫赋闲家中。
听说是这次是宗主钦点让他出任七灵殿理灵观观主,据弟子中消息灵通人士传言,似乎他本家的族叔公朗副宗主颇为不满。
朗观主为人最是刚正严厉,发起火来好像凶神一般,因为脸上有一道昔年与人斗法留下的疤痕,被众弟子私下称为“疤面阎罗”。
加之这位观主与七灵殿裴长老同样拥有开革弟子之权,所以偌大七灵诸峰数千弟子怕他犹甚于怕裴长老;不管如何,灵石在裴长老面前还能有点面子的。
朗观主又道:“你们个个出身钟鸣鼎食之家,就认为十年宗门内修行苦也罢、闲也罢,不过是你们镀上的一层金膜;殊不知,当今天下风雨欲来!
四大宗门并立已经三百年,看起来相安无事,你们哪里能见到在那些势力空白之处,御剑宫弟子与其它宗门精锐之间的血腥厮杀。
古语云: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倘若将来天下大变,再现四百年前修仙界大战,宗门尚且自顾不暇,那时候你们又该如何自处!”
见台下众人虽坐地端端正正,但个个心不在焉,心里暗叹一声:对牛弹琴而已。
停了片刻,收拢心神朗观主才道:“刚才我已经讲了四大宗门的功法间差别,配合各门术法,概括言之:万剑门多以剑入道、以身修剑、剑意凌厉;烈阳道以气御火、追求排山倒海地气势、焚天燃地;玄天宫功法多为辅助自身灵水、以阴柔歹毒闻名天下、令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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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正一宗各玄级以上灵脉功法,却追求中正平和、以心御气、体悟自身天地;随着境界提升灵气施展也如潮汐浪涌,一浪强一浪,浪浪不绝。
因此,谈不上哪门的功法术法更加厉害,不过是各人见知感悟不同罢了。”
到此不再言语,手指轻弹身旁小钟;
“叮”地一响,声音本不大,却接连发出回响,声声不绝。
……
银色符笔在光滑洁白的玉简表面上缓缓勾画,灵气透过极细的笔尖,将朱砂凝聚在玉简上。
朱砂在灵气作用下,在白玉表面一闪而没,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完全凭借感觉,在几寸大小的人形轮廓中描绘出数十条经脉条理。
最后,手腕稍顿、笔尖旋动,在人形胸腹间画出一个略大的圆点,所有脉络将汇聚气海。
白玉表面仍然是一个红色小人轮廓,里面仿佛什么都没有留下。
“呼。”吴桐长出一口气,这次还算顺利,还好没有出现太大的差错。
此前整整十天,他几乎不分昼夜的一遍一遍在人形轮廓中描画着经脉条理。
相比人体三百六十五条经脉脉络,他不过画出了二十几条;而且没用灵气透笔,只用朱砂描绘。
这二十几条脉络,他是靠观想自身画出来的;这是“火球术”指决凝聚时,自身的灵气在经脉中运行的轨迹。
火球术他最拿手,练习的也最熟练,哪怕是连续施展一千个也不会出错。
所以,他一直在画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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