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氏之前觉得自个不就是推王桃青小产,又不是故意的,何必闹的那么难看。
如今轮到自个头上,总算是明白其中滋味,心中又悔又恨。
悔的是自个糊涂,恨的是娘家无情。
她躺在床上,脑子全是她娘将她送的年礼丢出来时的那番话,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
陈离海在一旁劝她许久也没个回应,肚子又饿的咕咕作响,回想起陈母交代他的话,他握着彭氏的手,道:
“我刚刚去娘那里,请她来帮忙做饭。
这会也该过来了,你好好歇着,我去厨房把要做的菜都给拿出来。”
说罢,他安抚似的拍了拍彭氏的手,起身走了出去。
屋里放着火炉子,门窗紧闭,倒也不会冷着,只是阴暗无光,彭氏瞧着屋顶,只感觉黑暗将她包裹,怎么也挣脱不开…
外头又刮起北风,还掺着雪花,陈母迎风走在路上,脚下踩着未融化的雪,嘎吱嘎吱的。
当初陈离海这院子建好,没有摆席,陈母也只是在外面瞧过,里面是没进去过的。
陈离海知道这点,怕陈母来了找不到厨房,再者他去厨房转了一圈,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思来想去,干脆去门口等人。
“娘,快进来。”
陈离海等了一会就看见迎着风雪走来的陈母,连忙迎过去,然后领着她进厨房。
陈母搓了搓有些发冻的手掌,朝手心哈口气后,揉了揉耳垂,然后往灶台上看去。
“菜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陈离海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支支吾吾的正要开口,陈母已经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别说菜了,连米都没蒸上。
果不其然,下一刻,陈离海说道:“我不知道该准备什么…”
陈母无奈扶额。
不气不气,这事不能怪儿子,要怪就怪自己,没有教好儿子…
她深呼吸,调整好心态,然后开始翻箱倒柜,看看都有什么菜。
彭氏虽然脑子拧不清,但持家还是有一手,这厨房完全不似当初他们在陈家的屋子,别提多干净整洁了。
陈母用脚指头也猜到,想来那也是她那好亲家出的馊主意。
事实也正是如此,当初彭母特地让彭氏使劲闹,就是想逼得陈母和陈父看不下去,好妥协把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彭氏。
后来分家,彭母误以为陈离海是自个有挣钱的本事,便没让彭氏继续闹,让她好好管着家里,到时候生个儿子,把陈离海的心给栓住了。
总之尽是些小聪明,歪门邪道的,最后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陈母在厨房搜罗一圈,很快定下晚饭的菜色。
她也不自个动手,站在一旁使唤陈离海,起灶火,烧水给冻上的水解冻,淘米煮饭、洗菜、切菜……
陈离海头一回做,手忙脚乱的,陈母也不催,也不说什么,在一旁忙活给彭氏吃的菜,偶尔抬头看一眼,提点一两句。
等陈离海把菜做好,她给彭氏炖的汤也好了。
“不错,卖相挺好。”
陈母眸光扫过灶台上的三道菜,满意地点头,手里打汤的动作丝毫没停顿。
“你做的菜你自个吃,这汤拿去给彭氏泡饭吃,明个我再去杀只鸡给拿来炖汤,让她好好补补身子。”
说着说着,陈母突然反应过了,还不知道彭氏现在什么情况呢。
“对了,彭氏怎么样了?”
陈离海正要尝自个做的菜,听见陈母问起自个媳妇,脸色有些发愁。
“在床上躺着一直哭,说话也不应声…”
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