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村塾放学。
苏末把午饭做好,放在桌上,让顾杏年先吃着,自个则是手握刚折的柳条,站在院门口。
以往村塾放学,顾平安一路走走玩玩,同样的路程,至少比顾锦年晚到半刻钟。
今日倒是异常。
顾平安探着脑袋进门,瞧见苏末后,当即站好,心虚地笑了笑。
“娘,我…我…”
他支支吾吾的开口,疯狂动脑子,琢磨该怎么给自己晚回家找个理由。
苏末却是打断他,冷着脸,下巴往厅房那边抬了下。
“进屋吃饭,我没进屋,不许出来。”
顾平安见逃过一劫,忙不迭地点头,小跑进屋,却发现二弟还没回来,不免有些意外。
“小妹,你二哥呢?”
顾杏年握着鸡腿,嘴巴鼓鼓的,吃的满嘴是油。
“唔鸡。”
不知。
顾平安看她吃的香,肚子不争气的咕咕一声,但到底是大哥,弟弟没回来,不免有些担心。
只是才走到厅房门口,就瞧见苏末背在身后的手握着柳条,正要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
弟弟怕是做错事了,他还是不要添乱的好。
顾平安想着,乖乖回位置做好,开始吃饭。
顾锦年在把那只鸟扔进谢母的房间的时候,就清楚这件事是藏不住的。
回来的晚也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偷偷去后院,想看看自己谋算有没有成功。
却意外听见谢母吆喝谢温辞进屋,说是用火烤了只鸟,尝尝味道如何。
顾锦年当即明白,自己的报复失算了。
他沉着脸,走在回家的路上,见到院门口了,才整理一下心态和面部表情。
一进去,就瞧见苏末冷着脸,他抬眸,与之对视。
“娘。”
“跟我过来。”
苏末没直接动手,看也没看他一眼,撂下一句话,就往厅房旁边,放着顾家人牌位的西侧屋而去。
“跪下!”
进了屋,苏末站在门边,待顾锦年低着头进来后,她将门关上,拿着柳条指向顾锦年,厉声喝道。
顾锦年低着头,利索地跪在地上,在他面前的上方,是顾敬亭、宁南清及顾大郎的牌位。
“知道哪里错了吗!”
“我没错。”
顾锦年虽跪着,但腰杆挺直,双眸微微泛红,看着眼前的牌位,丝毫不承认自己有错。
“你觉得谢夫子是我师父,本着尊师重道,才忍下此事。
可本就是她打伤你在先,后又对你出言不逊,谢夫子曾说,尊重是相互的,她对你不仁,又我自对她不义。
再者书中有言:百善孝为先。
她是谢夫子的娘,但你也是我的娘。”
苏末眼角微微上挑,她握紧柳条,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一脸倔强的顾锦年。
“是,确实是她误会在先,有错在先。
可我之所以不报复,从不是因为什么尊师重道,而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与事上。”
“你想帮我报复回去,我也没有意见,但你不该手法这般拙劣,给人留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