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景雍帝突然就下了道圣旨,整得上朝的官员措手不及。
“土质改善一事关乎民生,不得耽误。
即日起,沿海县附近县城的县令以及峣州府的知府全力配合沿海县县令,开水渠,耕田地。
若七月之前未曾完工,一律革职查办。”
景雍帝如今是越发的雷厉风行,前脚刚让浮生宣读完旨意,后脚下朝后就召见苏逸。
当日下午,苏逸便在木四的护送下往峣州府赶去。
木四这次可不单单只是护送苏逸,他还有其他任务。
当初苏末给的铁矿分布图,他思来想去,还是交给了景雍帝,除此之外还有那封信。
景雍帝沉默许久,最后把这件事交给龙骁卫来办,这态度就很明显了,要严查。
木四见自己这步险棋下对了,松了口气,他想着自个屁股的伤,琢磨着趁养病的借口歇上一段时间,正好偷偷摸摸的去落山村,找自家老大去。
谁知道才几天的功夫,景雍帝召见他,让他明面护送苏逸去峣州府,等送到以后,就去同龙骁卫们一块行动。
木四听到这消息都懵了,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景雍帝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但他自己是做不了主的,景雍帝怎么安排,他都只能照做。
而且铁矿的事,他掺和一手进去也并非坏事,至少能知道点消息,日后老大回来了,他也能汇报一二。
毕竟这件事可是自家老大记挂许久的心事,要是处理得好,到时候老大一定会赞赏他的。
木四想着,心里别提多激动了,恨不得自己长出翅膀,当天就飞到峣州府,然后出发去和龙骁卫汇合。
他常年跟着顾钦寒四处办差事,最长有半个多月在马背上没下来过,饿了就吃包袱里的干馍,渴了就喝腰间水壶的水。
最多到官驿站后上个恭房,再让里头的驿卒去打水备干粮,完事拿起就走。
这会纵马疾驰,他半点也不觉得累,只是苦了苏逸。
苏逸就是个文官,不会骑马,自然是坐在马车里头。
马夫是上面指派的,这完全跟着木四的速度赶马,明明走的是官道,愣是走出山路的感觉来。
一路颠簸的,苏逸只感觉他那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等到了官驿站,木四去恭房,顺带让驿卒给喂马。
黑甲卫的行头还是很有标志性的,再者他们常年四处奔波,不少官驿里头的驿卒都不用看出差文书,直接就听命行事。
苏逸见终于停了,整个人松了口气,也不顾发软的双腿,连滚带爬的挪到边上,掀开帘子就要下马车。
若不是马夫眼疾手快的扶他一把,都要从上面摔下来了。
“快…快扶我进去,让驿卒收拾个房间出来,在弄些热水和吃食进去。”
苏逸可就是趁木四上恭房去了还没回来,才敢下马车。
只要进去开了房间歇着,木四自然也不好强逼着他赶路,他一把老骨头了,还想多活几年呢。
马夫不知道苏逸的心思,只是见他神色焦急,连忙扶他进去,按照他话吩咐驿站的驿卒。
驿卒见他们是跟着黑甲卫一起的,便也没非要苏逸拿文书出来,麻溜的腾出一间上房,没一会儿又送去热水和吃食。
等木四回来发现人不见了,招来驿卒一问,脸色顿时黑了下去。
这文弱书生的称呼还真不是白叫的,这才走多远,就撑不住了。
但人都住下了,他总不能进去把人拎出来丢进马车里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