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年来,第一次情窦初开,来的太急也太快。
他都还没有做好准备。
甚至都还没有搞明白什么叫情窦初开。
说到任何话题,他自己就第一个开始兴奋,以至于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都说了一些什么。
蛮有一种,只要他嘴不停,易茗阿姐就能满意到不行的错觉。
谁不喜欢博闻强识、侃侃而谈的男生?
他今天超常发挥,把自闭那些年少说的话,一股脑儿,都贡献了出来。
简直完美!
韩女士没有再接腔。
她已经放弃了努力。
并且把自己做婆婆的计划,推迟到至少十五年开外。
儿子难得变回了小班班,就让他当个够吧。
下一次,再有这样的机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还是我给您打汤吧,小斐先生。”易茗实在看不下去斐一班打个汤还摇摇晃晃。
都不知道是打到碗里的多,还是撒到桌子上的多。
“那怎么行啊,怎么能让阿姐给我打汤呢?从小韩女士就教育我,要尊老爱幼,现在你们两个都这么老,打汤的事情,肯定是要交给我。”
然后,斐一班就把汤给撒了。
为了防止汤撒得太多,斐一班又用手里的碗去接汤。
和乒乓球高手,直接甩球拍接球过网似的。
直接把碗给飞了出去,碎在了三米之外的墙壁上。
毁灭吧,当婆婆的梦想。
二十年,还是更遥远的未来。
“易易啊,”为了避免产生歧义,韩女士叫的时候,直接转头对着易茗,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一一他今天这里有点问题。”
这话,斐一班就不乐意听了。
“你别以为我听不懂,韩女士,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自己的儿子?”
“一一啊,你是不是又好几天没怎么睡觉了?”
“啊?”斐一班有点反应不过来,问道:“韩女士,你干嘛忽然说这个啊?”
冷静才不过一秒,斐一班就又兴奋起来了。
“对啊!对啊!对啊!阿姐你那天给我吃了什么强效安眠药啊?”斐一班两眼放光:“阿姐能再给我十瓶八瓶的吗?”
“小斐先生,我那天只是给了您一杯水。”
“怎么可能,我喝下去的水,我能不知道有没有加料?”斐一班完全不相信,催促道:“阿姐不要藏着掖着,有什么好药赶紧贡献出来,救病友就是救自己,我以后有什么好药,我也贡献给你。”
“小斐先生,我没有病。”
“你有的!”
“我真的没有。”
“你真的有!”
“好吧,随小斐先生,我有病,您开心就行。”
纵使易茗脾气再好,这样的对话,也没有办法一直进行下去。
“韩女士,我有个小学同学在綦家村,我去找她一下,你们慢慢吃。”易茗选择先行离去。
“你都还没吃呢?”韩女士关心道。
“我吃了,刚刚吃了两个鸭腿,还有一碗米饭。”
“那好,那易易你就先去忙。”韩女士很快就同意了。
这一下,斐一班就更不高兴了:“一碗汤都还没有喝,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呢?阿姐哪有这么吃饭的?怪不得长了一张小孩子的脸。一看就像未成年。”
斐一班反过来开始操心易茗的终生大事,规劝道:“阿姐啊,你这样很难嫁得出去的。”
“没关系,谢谢小斐先生提醒。”易茗进退有度地说:“我本来也没有这个打算。”
“女孩子怎么可以不嫁人呢,这样你阿妈不会伤心吗?阿姐啊,你可以眼光高一点,找个差不多有我五分之一的,你不能找都不找,就想着要放弃啊,实在不行……”
核爆吧,当婆婆的梦想。
再有个三十年,估计也是一样。
易茗和韩雨馨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妈妈鸭】。
走的时候,顺便把账都给结了。
等到韩女士发现,也只能摇头叹息。
“干嘛啦,韩女士?”斐一班很不理解:“我都没有再说,绝对不能来易家村生活了,你为什么还要唉声叹气?”
“现在是你要不要来的问题吗?”
“那不然呢?”
“是人家还要不要让你来的问题。”
“除了我,他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我觉得有。”
“谁?”
“易茗啊,妈妈觉得没有你,人家小姑娘一个人就能搞定。”
“那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易易连那么好的房子,什么多立克柱式,都能一手建起来,认真想要搞个茶厂,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是听说了什么吗?韩女士?”
“没有!”
“没有那你瞎猜什么?都没有根据的事情。”
“一一啊,这是直觉,女人的第六感,你懂吗?”韩女士也不怕打击儿子了:“易茗和你,要是只有一个人能成事,那肯定是易茗了。”
“哇,你这还是不是亲妈了?没有我,她去哪里搞慈善拍卖的资源?”
“那你自己不是也没有了吗?”
“我没有我可以找Abu啊!”
“你不说,不能总麻烦人家吗?”
“哪有总啊?一次两次能叫总啊?好兄弟之间,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韩女士对儿子的出尔反尔有点哭笑不得。
“一一啊,等回去了,妈妈要和你好好聊一聊。”
“有什么好聊的呀?又不是考试作弊不及格。”
斐一班特别不喜欢正儿八经地坐在下来和家长聊一聊的感觉。
上一次听到这句话,还是因为他被欺负到自闭没一门课能及格的九年级。
“一一啊,只要努力,没有什么事情,是搞不砸的。”
“你一个当妈妈的,怎么这么说话?”
韩女士无奈笑笑:“回去妈妈开车,你试试能不能在车上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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