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补益,未必是好事,打破了身体的平衡,疾病叫门可能就不远了。
对于老太太说的有虫子咬她,许多中老年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可能是螨虫,也可能是气血的对冲。
这样凭感觉说的病症,可不是简单的诊脉能摸清的,既然老太太的脉象是平衡的,李胜利也就没有多此一举。
递给了老太太一片大白,也就算是第一位患者的安慰奖了。
不用花钱,还白得了一片神医的药,老太太千恩万谢的走了。
柳爷这边见老太太走远,才开了口。
“我以为你小子会给她一丸塔糖。
这老太太多半是冲着打蛔虫来的。”
张定国的事儿,不用柳爷猜测,必然在洼里传的风风雨雨。
驼背老太太来村部,看病是假,凑热闹是真,李胜利的表现在柳爷看来,可圈可点。
“塔糖拿人,老太太岁数大了,肠胃不济,万一吃了窜稀咋办?
我看她脉象基本平和,虽说有些气血亏虚,但还能维持。
解热止疼片吃不坏人,还能缓解一下腰酸背疼,我脑子抽了,才给她开塔糖,这不是砸我招牌吗?”
对于胡乱送药,李胜利这边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一片大白,对老太太而言,有没有无所谓,后世几乎全民滥用抗生素,这点才哪到哪?
“行,小子,就冲这话,你就成了。
医者不医天下万病,量力而行才是根本之道。
许多病症,都是心病,你能抓住病患想法,这就成了。
这片药送的恰到好处。
知道老太太因何而来吗?”
有了李胜利的回答,刚刚的表现在柳爷看来就完美了。
医者,并不是逢病就治的,有些人表病治了,里病就来;虚病治了,实病就来了。
回头再看,不如不治表病维持现状,这个坑也是无数医家前仆后继踩了又踩的。
因此致人死命而摊上官司的医家,从古至今数不胜数。
对于这类疾病,开安慰方才是正途,这也是许多医家针对疑难杂症的手段。
在柳爷看来,李胜利能无师自通,完美都不足以形容了。
“无非神医救命一说,再加上大盆的蛔虫。
不去深思无事,一旦想的深了,也就觉得自己也有一样的病症。
这样的人,送两片大白,也就是了。
再回来,就给她白药吃,苦一苦,或许能清心。”
李胜利不是医界初哥,对于病患心理的研究,那是他的学业。
别说是面前的柳爷了,就是董师或是其他大家来了,在这方面李胜利也是远超的,现在还没疾病心理学一说呢。
给他一摞稿纸,他能大概的写出来,这样的研究,别说是国内了,就是在世界医学界,也是头部的理论。
但现在这时节,不适合着书立说,李胜利没有一个能扛大雷的铁头。
如今照顾好自己才是正事,普济众生,他还没那本事。
“小爷,您是明白人,那我就看着喽……”
给自家传承人点了一个大大的赞,柳爷找了一把椅子,就坐在了李胜利的侧面。
将自己的楠竹药箱放在了桌子上,今天他打算充当李胜利的药工。
有了第一个老太太进门,接下来进门不是老头就是老太太。
要么没大碍,要么基础病太多,李胜利无从确诊,只能送点大白了事。
而气血双虚,则是这些老头、老太太共有的病症。
按照柳爷给的脾虚病因,李胜利稍微想了一下也就了然了。
洼里虽说能吃饱,但这些老头、老太,也是出过力的。
营养不足、劳累过度,可不就是导致脾虚的主因吗?
见李胜利一个劲儿的往外送大白片,柳爷这边不忧反喜。
自家这个传承人如他所说,内科只是初入门,骨伤却是一把好手。
不必用药,几个颈肩腰腿疼的老东西,被李胜利推拿几下,一个个带着通红的笑脸,就离开了。
对于病患心理的拿捏,李胜利也是手到擒来,几句话问完,不仅能祛除病痛,还能收获人心。
照这么发展下去,洼里小神医的称呼,还真就在眼前。
“柳爷,怎么尽是些老头老太,一个年轻人也没有?”
说完不待柳爷回答,李胜利自己就得到了答案。
现在的农村,是需要按时按点出工的,跟在工厂上班一样,到点出工到点下工,一点也不能打折扣的。
不然就是跟自己的工分过不去,在村里工分不仅涉及到了分钱,分得粮食的多寡,也由工分决定。
按劳分配多劳多得,除了那些失去劳动能力的老人,适龄的年轻人谁也逃不过去。
除非不管不顾,蹿出村子做盲流,但现在的条件不怎么支持,出了村子必然也是一路艰辛。
稍有不慎,就会被公家管饭,深陷囹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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