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赵家兄弟进城,海爷还想让兄弟俩带些粮食回去。
赵家的厢房里,有两个满满的大瓮,里面装的是各色杂粮,那就是海爷的底气。
经历过很多困难的海爷,总是把粮食放在第一位。
听说儿子的生死兄弟肖长弓差点饿死之后,家里人进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两家干亲带粮食。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这是用人命填出来的经验。
这次,李胜利说什么也不敢让两兄弟带粮食了,再这么进一次城,带一次粮,两家就要开粮站了。
遇上眼红告黑状的,那可是一告一个准,肖长弓也说过,家里的存粮最好不要超过三百斤,不然没法解释。
进城不用带粮食,赵家兄弟也就不用在村里换杂粮了,腾出了时间,该上山遛套了。
完全不知道昨晚为啥挨揍的赵家兄弟,一听遛套又来了精神,收拾了一下,就准备跟着李胜利上山。
“你俩,也别一天天的就知道在山上乱窜。
我教你们的药性赋,上山下山的时候,嘴里多念叨念叨,背熟了,你娘也不能再抽你们不是?”
看着面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小叔,在赵老大、赵老二面前装好人。
肖凤转过头,才敢撇了下嘴,自己要报恩的这个小叔太阴了。
前脚撺掇人家老娘用手腕粗的大棍子,抽了这俩傻货一顿,后脚他就扮做好人,给这俩傻货出谋划策。
这俩背的好了,马婶子那边自然认为是小叔督促有方,背不好,自然是俩傻货不出力了,又要狠揍了。
想到昨天一早,小叔李胜利因为被喊起来,微微皱起的眉头,肖凤也就知道了赵家俩傻货挨揍的原因,
本想着自己一身的本事,可以轻松拿捏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叔。
谁曾想,这位小叔不仅阴而且会告状,自己顺从还来不及呢,拿捏他一次,只怕他会拿捏自己一辈子。
想通了原委,肖凤运了运气,转头就笑靥如花,活像一个乖巧的小脚媳妇。
带上赵家兄弟、肖凤背上家伙什,李胜利趟着步子,就奔山岭而去。
因为身体素质的原因,肖凤之前提议的力量训练,李胜利也没有接受。
现在的他也多少有些脾肺气虚的症状,营养不良,也是现在大多数人的通病。
李胜利觉着,年前将养一下,吃的好一些,顺便进些补中益气的药剂,年后再开始训练,才能固本培元,不使自己过早的损耗身体元气。
刚出了村子没多远,一行人就被张家的懒汉媳妇拦住了去路。
“胜利兄弟,我找你有话说,我家定邦不是要跟你学医了吗?
家里有本医书,你给看看成不成?”
看了看懒汉媳妇束腰挺胸的黑色对襟棉袄,看着袖口的油光,李胜利本想拒绝,但学艺是正经事。
看看医书的封面,也不费多少时间,也就点头答应了。
“老大、老二你们带着亲戚去玩,我跟胜利兄弟一会儿就完。”
李胜利带头,赵家兄弟跟肖凤跟在身后,刚想去张懒汉家的机井房。
赵家兄弟跟肖凤,就被懒汉媳妇的话给拦了一下。
听懒汉媳妇的口风不对,李胜利给肖凤使了一个眼色,手一挥,赵家兄弟带着肖凤就走了。
“兄弟,我家定邦是个机灵的,跟我们夫妻不一样,手脚虽说也不爱动,但脑子活呀!
平常在家也爱看书,识字是很多的,书上说的他看上一遍,就能记住。”
看懒汉媳妇一边捯饬着小脚,嘴上也不闲着,李胜利只能报以礼节性的微笑了。
一路进了他们家的机井房,闻着屋里淡淡的油灰味,李胜利轻轻摇了摇头。
大队里的活虽说累,但远没有分产到户的时候那么累,因为是集体劳作,身体虽说累点,但精神是放松的。
分产之后,那可是自家的土地,只能一家人弯腰撅着往死里干,真正累的时候不是现在,而是以后。
张懒汉现在这点活都干不下去,以后,分了自己的地,也差不多要撂荒的。
“兄弟,定邦跟伱学医,家里出不了什么钱,摸摸咂吧……”
听懒汉媳妇说完,见她在栓门解扣子,李胜利直接就毛楞了,特么还赶上这好事儿了?
“你差不多得了,我特么才多大,你都多大了,这是你玩我还是我玩你?
你儿子要不想学医,你就直说,特么临了还得吃我一口,啥人家呀?”
懒汉媳妇是个白净肉乎的,身上比脸还白净,长相也不比院里秦寡妇差。
被李胜利说的有些面红耳赤,但懒汉媳妇手里的动作不停,一边解着扣子,一边说道:
“这不打紧,看看总是养眼的,我还会跳些西洋舞,一会儿我上方桌给你跳一下,养养眼、解解乏。”
见懒汉媳妇立马开始了搔首弄姿,李胜利看了看眼前的白净,说道:
“别撩扯了,我身边也缺个跑腿的,明早让你儿子去卫生所吧。
别的我不管,但人要听话,扒寡妇墙头的事儿,跟着我就不能再干了。
我学的是中医,这是要名声的行当,村里的闲话听着些,要是因为你传出了闲话,你儿子学不成医的。
赶紧开门。”
说完,李胜利躬了躬腰,从兜里掏出了一块钱放在屋里的方桌上,虽说没摸咂但也看了,这特么闹的,没得实惠还搭了一块钱,自己还难受。
“兄弟,钱我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