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了?”
见李胜利随随便便,一个人就捋了几下,然后站在卫生所的门口垂手而立,马凤霞有些诧异的问道。
这次马店集可是带着诚意来的,李胜利的应对未免有些太敷衍了。
上次他还给几个腰伤的开了药,这次本就腰伤居多,连药也没给开,这都可以说成是糊弄事儿了。
“嗯!
复位之后,再观察一下,有问题随时过来就好。
有些事儿你不懂,你们老支书知道,带着人回吧……”
一直在旁边贼着李胜利的车把式,听他说完,点了点头,对着马凤霞说道:
“凤霞,听郎中的,不好咱们再来就是了。”
“爹,我……”
马凤霞还想跟马店集的队长老爹理论一下,却被大马鞭别着上了车。
临走的时候,马店集的队长深深的看了李胜利一眼,心里也有些不拿准。
老支书的戏法,耍到了明白人的手里,洼里这小郎中,可比马店集的卫生员,自家的闺女马凤霞厉害多了。
“走,回家洗脸吃饭。”
目送马店集的车队远走,李胜利也不管地上的东西,叫着肖凤就要回赵家大院。
“叔儿,我给您看着东西,您吃完了我再回去吃。”
刚刚的场面,肖凤跟马凤霞一样看不懂,但地上的一堆东西在,留在这里,她还是不放心的。
“这是洼里不是城里,东西放这少不了,回去。”
对于肖凤的担忧,李胜利只是摆了摆手,在大队部门口偷东西,抓不着无所谓,抓着那可就不是偷东西的事儿了。
偷个瓜判上几年,现在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赵满奎说过,村里的饲养员,如果养死了大牲口,弄不好都会判刑。
这年月村里可不是四合院,棒梗如果在洼里偷只鸡,赵满奎能让他劳教到成年。
劳教完了,下不下狱赵满奎这个支书还有话语权,时机合适,劳教完了再送他蹲一段监狱,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带着肖凤回了赵家大院,赵老三已经去上学了,赵老大、赵老二又把他丢下,去上山了。
看着吃了早饭,在院里遛食儿的两个老头,李胜利开口说道:
“海爷,马店集那边给送来了不少书籍、家具,我打算连着村部那边的药柜、家具一起,送到老村部。
等有方他们回来,让他俩跑几趟吧。”
听了李胜利的话,海爷顿住了步子,笑着回道:
“正好昨儿个让人扫了那边,忘了给你说了。
那边的锅灶,当年都拆了,现在也不是动土的时候,等开春再让人修了锅灶。
年前这段,你们还在我家吃就成。
昨晚叫行弄的也不错,五百多块到手,还有杂粮小千数斤。
这也快到年关了,凤兰说了,让你给老大、老二留好了作业,再让他俩拉着我去别的村子转转。
胜利,粮食够数了,咱们先走马店集的亲家那村?
老支书上台,总要有些好处的,我看就跟洼里一样,给个实在价吧……”
说起老村部,海爷这边也有话说,吃饭,李胜利也不差那点口粮,在赵家吃也是一样。
卖估衣在洼里换的粮食,就足够吃了,虽说质量不咋滴,但管饱一点问题也没有。
除了安家落户的事,海爷这边也提了卖估衣的下一站,马店集。
这个京郊的村子,如今正是人心不稳的时候,虽说吃不饱饭,但村里人多少还攒了几个子儿。
借助过年的新衣,帮着老兄弟维持一下村里上下的关系,海爷这是买卖人情两不耽误。
“成,就听海爷的,不过那王庆平是个祸患,虽说断了腿,难保不坏事儿,可得让王老支书看住喽……”
马店集跟洼里不同,那是千余户上下的大村,不然王庆平也不会凭着提高公粮数目,弄来一辆自行车的奖励。
那可是真正的大件,赵满奎就是将洼里打的所有粮食,都当了公粮,也没资格跟粮所要自行车的。
“哦……今儿断的吧?
不会残了吧?
这事儿也是我多嘴,要是我趟上这样的儿子,一准在家里打死。
干什么不好,害的乡里乡亲吃不饱饭,这也就是现在,早前早让人弄死了。
行了,咱不说了,赶紧吃饭……”
马店集支书王庆平断腿,还是李胜利做的谋主,赵满奎跟那边的老支书定好的。
王庆平可不是什么废物,都能从公社换来自行车了,也是十里八乡的能人。
当然要除去他坑了自己村的社员一节。
在大队里一言九鼎的支书,位子想要旁落,不是本村的竞争者干预,外人很难主导。
要么是父去子替,要么是老支书指定的人上位,公社想要干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当然中规中矩的村子还有大队,公社干部干预一下是没有问题的。
像洼里这样的村子,公社干部如果胡乱干预,挨揍那都是轻的。
赵满奎打了一个副乡长,洼里就没了驻村干部,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虽说海爷给马店集的老支书做了保人,但去马店集卖估衣,李胜利也不打算让赵家兄弟主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