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柳爷的说法,两人会心一笑,算是达成了共识。
现在正是出力的时候,青壮们把劲儿都用炕上了,上工又该没精打采了。
“成,回头我给满奎哥说一下,先停上七天。
不过药材是公社发的,还是要施给洼里社员的。
等防空洞的工程停了,施药的范围也要扩大一下。
这两天我想着回城里一趟,您老回去不?”
两拨领导来了,李胜利就没必要在洼里一直待着了,卖估衣的买卖,是为将来筹备资金的。
山里那大金砖,再说也不如票子方便,攒钱为柳仲纶藏书楼募集书籍,就是李胜利近期的想法。
“这地儿不错,有地儿住有饭吃,我待两天再说。”
没了柳家的传承勾着,柳爷就不怎么想回城里了。
在赵家住着,有吃有喝还有人陪着一起扯淡,没事儿谁回城里独守空房?
“那成,我不在村里,再有领导过来,您老受累,熬一熬药,照着四十份下,一个小时的时间。”
在柳爷不善的眼神里,李胜利将担子抛给他之后,就打开药箱,拿出了选好的王家注释版医宗金鉴。
与柳爷说的差不多,王家的手艺确实没法学,夹在典籍里的注释很死板,不会改变里面的药方。
斟酌的只是各地药材的药效,方剂的用量,以及熬药的火候。
这些作为基础了解一下还成,熬药两刻又五分,三碗水收四分。
这么讲究的做法,真正作为施药方法,费工费时费力不说,单是琢磨其中君臣佐使,就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能成的。
王家的注释,作为一个模糊的标准却是不错的,有了这些注释,李胜利在用药的时候,事先就有了一个参照标准。
在王家注释的基础上增减加味,比用古法经方肯定要准确一些。
因为王家用的是百年前的药物,古法经方却是千年前的典籍,对于药性,王家的注释更为贴合。
村子小、病患少,就留给了李胜利更多的时间用来攻书。
已经算是中医内科入门的李胜利,对未来的路也有了初步的规划,最近这段时间,除了攻脾虚之外,就是攻肺了。
农村的疑难杂症不少,但大方向还是有的,吃的不好、工作强度大,就导致了脾虚之症。
田间劳作的灰尘太大,肺部的病症,就成了李胜利的第二个方向。
可惜洼里这边没有得肺结核的,如果有,他就可以再次展现一下小神医的手段了,链霉素加中药的治疗方法,恐怕许多医家还在摸索之中。
而且对于链霉素过量导致的耳聋,他也有现成的方子跟针法。
这都是一套的东西,当年看医案的时候,他还跟人聊过,至今印象深刻。
短期之内攻脾肺,入门兼着登堂入室,就是李胜利给自己的规划。
至于骨伤就不必提了,只要来的不碎成人渣,能让他挠头的骨伤可不多,即使手法不能治疗,他也能给出手术方案的。
一卷仲景全书看到傍黑,谢公子也没来,看来时间仓促,谢飞那边要来,也得明天了。
收拾好药箱,回赵家大院吃饭、睡觉,第二天一早上山遛套,遛完套换了衣服,继续在医务室坐诊。
早晨八点多钟,一身黑色中山装的谢公子,带着一路风尘,独自来了洼里村。
“柳爷,我出去一趟,有骨伤的等我回来。”
不用谢公子进屋,李胜利就给了柳爷交待,起身就准备迎出去。
“小爷,世家子阴沉,您小心。”
扫了一眼正在支自行车的谢飞,柳爷这边也做出了提醒。
自家小爷要跟世家子攀扯,为的无非是柳家传承,但这种人柳爷年轻的时候见的多了,薄情寡义无过这些世家子。
与这些人合作,跟与虎谋皮差不多,万一对面心存不善,合作完了,自家的传承人恐怕会被吃干抹净的。
“年半载的就是实在亲戚了,跑不了他。”
将谢飞卖给赵家一节,李胜利给柳爷说过,听完自家小爷的说法,柳爷猥琐的一笑,看向窗外的眼神,就不怎么善良了。
接了柳爷的提醒,李胜利推门而出,张口就是带着质问的关切。
“怎么一个人来了,荒郊野地的可不太平,君子坐不垂堂,你不是不知道吧?”
团结归团结,贡献归贡献,大环境虽然不错,但恶人也是永恒存在的。
像洼里村的张懒汉一家,说他们是穷凶极恶,虽说有点过了,但也差不多的。
一刀大团结拍下去,只怕一家三口杀了人,也是一样的该吃吃该睡睡。
洼里的支书赵满奎家的儿子进城,马车上都要带着红缨枪,行路难也不是嘴上说说的。
“小时候练过,不怕。”
支好了车子,谢公子先是吹了一句,这才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从裤兜里拿出手绢擦了擦鼻头。
“你孙子别是偷拿了家里的枪吧?
我看看……”
与谢飞这样的公子哥比,出自四合院的李胜利,在他们眼里只是大杂院里的野孩子。
正经孩子,怎么也得是企业大院里出来的,人与人的区别,在城里格外明显。
就跟李胜利习惯于用袖子擦鼻涕一样,不是不想干净点用手擤,这也是因为穷。
白天穿的少、夜里盖的少,鼻头早被冻得发红了,手指头上去会疼,袖子擦没那么疼。
跟谢飞这样用手绢擦,有这样的两块手绢,都够做个假领子给李老爹装门面了,擦鼻涕,可惜了好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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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枪?
我家老爷子会抽死我的,但带了军刺防身。”
说着,谢公子拍了拍腰间,示意带了家伙事儿,至于手枪,那可就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