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弄点黑布给我做个能挎着的兜子吧,照着军挎的两个大,带子给弄结实点。”
拎着报纸包的熏鸡、熏兔,看着有些小的发白军挎,李胜利只能求助于老娘了。
“等着,前段时间给你爸做了个衣服兜子,你先挎着吧。”
不等李胜利出门,老娘韩金花就喊住了他,拎着一个细麻袋片做的大兜子交到了他的手里。
这些麻袋片还是李胜利弄回来的,信托商店打包用的,他当包袱皮往家里背衣服。
看着手里的斜跨小麻袋,他也知道黑布做的兜子是别想了。
布料、棉花,不仅农村缺,城里一样缺。
别说是布料了,就是麻袋片跟劳保用的线手套,都是可以做衣服的。
线手套拆掉,拆出的棉线合股,跟织毛衣一样织成线衣线裤,也是许多大厂工人的专利。
用麻袋片做大衣、被褥的填充,也是很不错的保暖措施。
至于用拆麻袋做衣服,李胜利倒是没听说过,这玩意儿扎人,不是一般的皮糙肉厚,可穿不了这个。
老娘韩金花,能用麻袋片给改个兜子,已经算是照顾李老爹的脸面了。
拆衣服做兜子,只怕会引来老娘的怒骂,见小麻袋跟黑夹袄也算是搭调。
李胜利也没敢墨迹,将手里的纸包装进小麻袋,手一挥带着小舅韩金虎就出了四合院。
老娘的手艺不错,斜跨小麻袋的带子,是用麻袋片包了麻绳做的,有了结实的带子,斜跨小麻袋能盛不少东西呢。
“胜利,你们院可不怎么和睦啊。
通县那边,不是结了大仇,一般没有告黑状的。
让人知道了,会被打死的。”
出了四合院,见外甥李胜利也不管自己,只是闷头赶路,韩金虎就开始没话找话了。
亏了昨晚喝的是通州老窖,如果喝的是散娄子,只怕现在还起不来呢。
虽说醉到尿了裤子,但那是迷迷糊糊的时候,不熟悉城里找错了旱厕,不赖他身体不成。
老话说家乡酒不醉家乡人,这也是真的,昨晚没少喝,今天起来头一点也不疼。
“举报有奖呗!
逮着一个投机倒把的,居委会那边怎么不得给个三五块钱意思意思?
捞着大个的,弄不好一家一月的生活费也就有了。
小舅,你注意着点,院里人一个个都瞪眼看着呢,别弄些骚事儿出来,让人游了街。
现在胡乱撩扯寡妇会被拉去打靶的,城里不是通县老家,几步路就一个派出所,跑都没地儿跑。”
告诫了小舅一声,李胜利拿出手表看了下时间,已经五点四十了,一路腿着去董师那边还不知道得用多长时间呢。
就当是晨练了,怕路远耽误时间,李胜利就加快了步子。
“胜利,你还有手表啊?
我就是想找你们院的寡妇了解一下情况,寡妇好交,这年月,给俩钱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都那岁数了,还带仨孩子,我得多想不开啊?
听说后院那个是资本家的大小姐,家里趁钱,人也白净,男人也不着调……”
羡慕的看了一眼李胜利的新手表,韩金虎知道这是大外甥凭自己的本事弄的。
他要是不被人经常敲诈,三四个月也能攒块手表。
听着小舅的絮叨,李胜利止住步子回头盯住了他,这小舅还真是好眼光,一下就瞄上了未来的富婆。
“舅,这些问一次就算了,别再胡乱打听了,上午我带你去个地方,咱爷俩先把饭辙解决了。
手表总会有的,媳妇也会有的。”
警告了不安分的小舅别惹事,李胜利也没多说什么,他现在都有些二心不定。
没了小舅的言语牵扯,李胜利的步速慢慢加快,有了这段时间的锻炼,他的脚力也有了明显的增长。
不到六点四十,两人就到了打磨厂,在街上打听了一下,董师还挺有名气。
一位热心的大妈领着李胜利跟韩金虎,就到了一座独门的小四合院面前。
依照规矩拍了门环,听到董师在院里的回应,李胜利就等在了门外。
随着‘吱呀’一声,小院的门被打开,董师看到李胜利明显愣了一下。
“小李同志,你跟柳师兄是什么关系?”
四九城的医界不大不小,说小,许多医家一生都不碰面;说大,在医院偶遇一个印象深刻的年轻人,可能就是医家世交的传承人。
李胜利年纪轻轻,就能救急病于危难,而且心性醇厚,董师对他的印象是极为深刻的。
回家之后,每每想及,都有些丢了东西的错觉,今日再见,想到近些时候医界的一些传闻,他就主动开口问了李胜利的来历。
因为跟柳氏医脉有交情,董师知道柳爷收了一个传承人,也叫做李胜利。
如果真是面前这位,那自己略带遗憾的感觉就不是错觉了,那是错过了珍宝。
十几岁的年纪,就敢改良正骨心法,说是医界神童也不为过。
“暂时口头约定,做了柳家的传承人,柳爷把传承典籍放在了我家。”
被董师挡在门外的李胜利,一听董师称呼柳爷为柳师兄,就知道两家医脉之间的关系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