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翠花虽然“从业”多年,闯过大码头、见过大世面,但作为一个女人怕鬼是她的天性。她甚至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已经吓得晕了过去,“咕咚”一声栽倒在地板上。
那个“鬼”依然站着不动大约两、三分钟,直到确信苗翠花的确已经昏死过去了才慢悠悠地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伸手试了试她的鼻息,又长长叹了口气,站起来点亮了灯。
那“鬼”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先是摘下了头上那顶报纸糊的高帽子,露出一头乌黑的短发和略微有些秃顶的脑门。又脱下了身上反穿着的那件破长衫,随手披上了自己的睡袍。然后便把嘴巴里咬着的那半根皮带拿了下来,跟着又吐几口唾沫,口中念念有词道:“他妈的,什么玩意儿!这破皮带的味道可真够恶心,差点没吐了我。”最后,那“鬼”摘下鼻梁上架着的玳瑁边墨绿色的墨镜——就是这玩意儿在暗夜里发出绿油油的幽光把苗翠花给吓晕了。
那“鬼”收拾好了这全套“装备”才注意到空气里有一股尿骚味——被“鬼”吓破了胆的苗翠花竟然吓得尿了裤子!那“鬼”摇头叹息道:“嘿嘿,没想到老子装鬼倒也装得很像,居然一下子就把你吓成了这样。阿莲啊阿莲,这可是你自找的。本来我是要杀了你的,谁叫你当初那么傻,找了个七十六号的小白脸姘居?我董金涛不杀你已经是很客气的了,但不吓唬吓唬你你又怎么肯跟着我搬家呢?这叫死罪饶过,活罪不免……哎,都尿裤子了,真没出息!还要老子给你洗屁股!”说着,装神弄鬼的董金涛抱起人事不省的阿莲把她放到了床上,然后便气呼呼地打了一盆热水、褪下她的衣服开始为她擦洗。
……
浑身都都已被雨水淋湿的吉野上尉来到加布里埃尔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了。神经过敏的宪兵队哨兵没有认出这位穿着风雨衣的头头来,询问“口令”的话语和拉动枪栓的声音同时传来,差点就开枪射击了。好在吉野经验丰富,用日语大叫了一声:“立正!”那个哨兵果真条件反射地放下枪来了个据枪立正,然后吉野才解释道:“不要开枪,我是吉野上尉,过来查岗。”
尽管已是子夜一点,但刚刚品尝了人生中第二次性生活滋味的吉野上尉却是兴奋异常——这一次,他真正有了做一个成熟男人的感觉,心中也有千言万语想要找个人诉说。他走进亮着昏黄灯光的走廊,皮鞋的后跟踩在水门汀地面上的“咔咔”声在长长的走廊里回荡。他仿佛看见自己的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而那个支那美妇佘曼诗正痴痴地望着他的影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