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被他道破了心事又用“嘿嘿”的干笑掩饰起自己的尴尬来:“帮个忙嘛,兄弟。反正这事儿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说你从前上班时溜到慰安所去我不也为你顶班的嘛?”
司机叹气道:“我就知道你要拿这来说事儿,好吧……快去快回……哎,一定要挑7号呀,7号我刚刚开车过来的时候才玩过……”
“哦……原来你个鸟人已经去过了你!还说我擅离职守呀你!”“尾巴”愤愤不平的咕哝着,又轻手轻脚地打开车门溜了出去,剩下司机一个人看着广末良子家二楼的灯光始终不灭、听着风中隐约传来广末良子哭爹喊娘的床*叫声,心里又在盘算着明天下班时再次光顾慰安所的7号。
……
吃完晚饭,苗翠花又在厨房里洗洗涮涮的忙碌了起来,董金涛则坐在靠近厨房的客厅沙发上看着刚才买回来的《沪江服务导报》——这是他每天必看的一份报纸,并不是这份报纸的内容有何丰富精彩之处,而是因为陈德昭和他约定,凡是佘曼诗与他联络都要通过这份报纸的广告来进行。所以董金涛每天都要彻底地把《沪江服务导报》仔细地看一遍,特别是各种豆腐干大小的杂项广告
今晚,当他翻到第六版中缝时注意到一条不起眼的小广告:“忆定盘路文德里三居室公寓一套出租,家具齐全租金优惠,有意者请电洽。”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头,很多有钱的上海人都逃到了重庆、西安等大后方的城市去躲避战乱了。所以在上海留下了大量空置的高档住宅以供出租,报纸上也满是此类房屋出租的广告,租金自然便宜得惊人。因此,除非事先约定好,否则绝没有人会对这么一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广告产生太大的兴趣。
但是,董金涛的目光却在这条广告上停留了许久——他当然明白这条广告的含义——那是佘曼诗发出的暗号——她已经抛出了那个诱饵,为了让敌人确信他明天必须也去报社根据事先约定好的内容发一条广告,表示收到了佘曼诗的信号。
董金涛闭上眼,把报纸摊在自己的大腿上,心里盘算着明天一早该如何不引人注意的溜进爱文定路上的《沪江服务导报》的报社去发那份重要的、却又不起眼的小广告。
……
这天晚上,把保护“可怜的支那女人”佘曼诗视为己任的松岛莱莱子护士到佘曼诗的加护病房查看了好几次,生怕那个“流氓成性”的吉野上尉又借着值夜班的机会骚扰这个身受重伤的女人。可是,每次她都发现佘曼诗的加护病房里就只有佘曼诗本人躺在病床上,吉野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并没有出现。
她询问守在门口的老特务柳井:“你们吉野上尉来了没有?”
得到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今天晚上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出现!”到后来连柳井都怀疑吉野出了什么事,因为他知道,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每天晚上来加布里埃尔医院守夜是吉野上尉的“必修课”。
不过柳井也明白,也许吉野又碰上什么别的紧急任务今天可能来不了。然后,他便色迷迷地盯着松岛莱莱子护士服下被若隐若现的乳罩勾勒得高高耸起的胸脯,一边嘴唇发干,一边口水都要淌下来。
松岛莱莱子却在想:“嘿嘿,这个恶贯满盈的吉野多半遭遇了什么意外死在半路上了吧?也好,省得他再来骚扰那个可怜的支那女人,也该让她清静清静、好好养伤了。”
他们哪里知道,一贯来值夜班,时间精准得如同瑞士钟表般的吉野上尉今晚居然一夜没来。非但如此,吉野正刚和一个他们不认识的女郎在榻榻米上奋战得昏天黑地,此刻酒醉外加精疲力竭的他正搂着赤身裸*体的广末良子睡得正死。早把什么守夜、什么加布里埃尔医院、什么女地下党分子佘曼诗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凌晨时分,“尾巴”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慢悠悠地从北四川路拐上了海伦路,又悄悄地溜到停在路边的那辆没有标志的黑色轿车边、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司机被他的到来吓了一大跳,许久才回过神来。
“尾巴”看着他睡眼惺松的样子不觉哑然失笑:“嘿嘿,兄弟,你莫不成上班打瞌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