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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霸天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张布满褶皱,无比苍老的脸。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纵横交错的痕迹,却打磨不掉他眼里的光芒。他的眼神时而深邃无比,时而犀利异常,矛盾而又复杂,却充满了王者的魅力,似是看透了红尘俗世,世态炎凉。
“朕少年时,曾多次遭到兄长和弟妹的迫害,屡次遇险,命悬一线。朕曾经想过,反正朕拥有那么多的财宝,何不逃离这个无情的皇宫,悠哉的过一生。”
“可朕的父亲告诉朕,金银财宝会让你变得懦弱,选择逃避。但当你真的踏上逃亡之路的那一刻起,你会发觉,同逃亡的艰辛相比,皇宫不亚于天堂。你会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像个战士一样去勇敢的战斗,哪怕战死沙场,也比死在逃亡路上要好。朕忽然明白了,生在皇室,朕根本没有选择,要么战胜对手,要么死。所以朕得了这个天下,一坐就是六十年。”
“但朕老了,老到只能躲在冰窖中,靠极度的寒冷,延缓自己的衰老。朕眼睁睁的看着儿女争权夺利,大秦贪官污吏横行,蛮荒虎视眈眈,却没有丝毫办法。倘若能给朕永生的生命,朕必定能扭转乾坤,还大秦一个太平盛世。”
徐君哑然,他承认,雄心壮志的男人非常有魅力,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简直答非所问,他皱了皱眉头道:“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把谭彩猫的尸体冰封在这里?”
华夏民族自古即讲究死者为大,入土为安。秦霸天把谭彩猫的尸体冰封在这里,令徐君很是不爽。虽然他潜意识,希望能经常能看到谭彩猫的容颜。抚摸谭彩猫的面颊,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自私。让谭彩猫死了都不得安宁。所以,他绝不会允许有人收藏谭彩猫的尸体。
秦霸天高深莫测的一笑道:“朕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倘若朕可以永生,那谭彩猫就能死而复活。”
徐君面色巨变道:“什么意思?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秦霸天有些不悦道:“君无戏言,朕乃天子,一言九鼎,从不和人开玩笑。”
徐君身体一个趔趄,差点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他浑身颤抖道:“告诉我。怎样才能让她复活,只要能让她活过来,我做什么都愿意。”
“你抬头向上看,在她的棺材上方,悬挂了一枚留魂钟,这是朕费了大力气才得到的道家宝物,可以令她一缕阴魂不散。三年之内,只要你能得到长生不老丹的配方,就可以让她还魂复活,连她腹中的孩子都会活下来。”
热血在徐君心中燃烧。他的瞳孔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相信秦霸天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段话,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谭彩猫的尸体要存放在这里。因为人死后血液凝固,出现尸斑,尸体会腐烂。而这里极度严寒,只有这里才能保证谭彩猫在一定时间内,尸体不会出现问题。
不过,想要拿到长生不老丹的配方,就要加入天道仙宫,从他亲生父亲鬼谷子手中把丹方夺到手,这难度不是一般的高。但他似乎没有选择。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也不能放弃。
他眯缝着眼睛。沉思良久道:“如果长生不老丹真的能救回谭彩猫,那我即使付出生命亦在所不惜。可你我都知道。炼制长生不老丹的材料,肯定极难凑齐,不知需要多少天才地宝,能炼制一颗已是万幸,你怎么能保证,谭彩猫一定能分到一颗长生不老丹?而且即使有了丹方,若没有天野丹派的上古至宝乾坤造化炉,一样无法炼出丹来,你又如何取得乾坤造化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倘若长生不老丹只有一颗,徐君绝不相信,秦霸天会把丹给谭彩猫服下,他又不是雷..锋。
“你说的没错,朕确实无法保证。乾坤造化炉,朕自会想办法得到,你无须担心。可能炼出几颗长生不老丹,朕也不知晓,如果只有一颗长生不老丹,那为了天下间的黎民百姓,朕唯有自己吃了。”
徐君冷哼一声,极为不屑,这些当皇帝的就喜欢给自己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什么天下苍生,纯属扯淡,还不是怕死。
秦霸天似是看出了徐君的想法,叹了口气道:“大秦王朝传到朕这一代,已经有了四百年的历史,可现在内忧外患,天灾*不断。大秦的江山已经危危可及,你真的希望蛮族攻入中原吗?那意味着中原将会血流成河。朕或许是个伪君子,但伪君子坐江山,要比真小人好得多,能结束这个乱世的只有朕,只要朕拥有了无尽的岁月,定能还大秦子民一个太平盛世。”
秦霸天雄心壮志,似是一下子年轻了数十岁,徐君咬了咬牙道:“好,我就拿命赌一次,长生不老丹的配方我会拿回来。”
人一生中,总要搏上一两次,徐君根本没有选择。与虎谋皮,虽然不亚于自寻死路。但有赌未必输,无论如何,他都要试一次。至于秦霸天为什么一定会选他,其实很简单。
天道仙宫作为正道六大门派之首,势力庞大,即使朝廷也要忌惮三分。倘若天道仙宫有难,剑痴宇文浩夫妻,必定不会袖手旁观,硬来明显不可取。但派密探打入天道仙宫内部,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接近鬼谷子,变数太多。时间不等人,倘若朝廷用个几十年才得到长生不老丹配方,估计秦霸天造成黄土一胚了。
而徐君就不同了,作为鬼谷子唯一的亲生儿子,他就算是个白痴,也有机会触碰到长生不老丹的配方。倘若他有野心,成为天道仙宫下一任掌教也不是不可能。虽然说徐君杀了那么多皇宫侍卫,犯了滔天大罪,但同长生不老相比,这些都微不足道。事实上,即使胡媚儿不制止心魔老祖。秦霸天也不会让心魔老祖杀了徐君。
“我什么时候动身?”徐君问道。
“随时都可以,朕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一切,你会以一名外门弟子的身份。进入天道仙宫,至于你在天道仙宫的名字。就用徐福吧。保龙一族会全力配合你的行动,你想怎么做,全由你做主,朕不会多加干涉。具体情况,风耀阳会和你商议。这面玉佩你收好,有了这面玉佩,你可以随时动用官府的力量,亦可直接进入皇宫见朕。”
秦霸天摘下身上的龙形玉佩。递给了徐君,目光中隐隐有一种兴奋。常年呆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他吃了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徐君就是他的希望。
“徐福?长生不老?”徐君一阵晕眩,这什么情况,难道是老天开的玩笑。他依稀记得,历史上好像真有徐福炼丹这个典故,难道说的就是他?
徐君并没有问秦霸天,为什么不让他以鬼谷子儿子的身份进入天道仙宫。他的灵力尽失。可谓任人宰割,过早暴漏身份,势必会引起许多人的恐慌。权利会让人变得疯狂。鬼谷子已经老了,许多人都觊觎掌教的宝座,不希望出现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倘若徐君以鬼谷子儿子的身份回天道仙宫,势必要面对腥风血雨,刀光剑影。而对于一个失去了灵力的人,这些足以致命。
徐君接过玉佩贴身收好道:“我有一个请求,给赵矮一个痛快,不要再折磨他了。”
秦霸天苦笑了一下道:“你是第一个敢跟朕提要求的人,朕非常欣赏你。有时朕常在想。倘若你是朕的儿子,那该有多好。你此次前去天道仙宫。朕送你一句话。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父亲在内。”
徐君瞳孔抽搐。没有说话。他明白秦霸天的意思,为了长生不老,亲兄弟可以反目,父子可以相残,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他隐隐有种感觉,倘若鬼谷子知道他走火入魔,失去了灵力,未必会在看重他,亦未必愿意把掌教之位传给他。
徐君和秦霸天回到大殿的时候,风耀阳已经在大殿外等候多时了。徐君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风耀阳,两人的关系及其微妙,明明多次争斗,仇恨不断,偏偏又像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般了解。或许,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自己的敌人。
“你走吧,朕等你的好消息。”
徐君点了点头,缓缓走出大殿。风耀阳迎上来道:“徐兄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杀了那么多人,还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皇宫中,徐兄也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哪里哪里,比起某些最擅长背后捅人刀子的王八蛋,本少爷自愧不如啊。”
“徐兄太谦恭了,徐兄连三大供奉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会怕人从背后捅刀呢。”
“混蛋,你少在这里装蒜,本少爷的人呢。你害本少爷成了光杆司令,本少爷真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生撕活剥。”
徐君和风耀阳唇枪舌剑,针锋相对,幸好两人都是纯爷们,不然还以为在打情骂俏呢。不过,徐君失去了灵力,虽然想狠揍风耀阳一顿,却有心无力,只能动动嘴皮子,打击一下敌人的嚣张气焰。
“徐兄何必这么怒气冲天,本少主不知有多向往一个人无拘无束的日子,奈何身边总是跟着一群头脑简单的笨蛋,难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