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三人方自庆幸无恙,忽见缤纷花雨自天而下,随着云幛羽葆中簇拥着许多散花天女,自持舞器,翩跹而来,直达三人坐处前面,舞了一阵,忽然不见。
接着又是群相杂呈,包罗万象,真使人见了目迷五色,眼花缭乱。元神不比人身,三人看到那至淫极秽之处,司徒平眉头紧皱,紫玲道心坚定,视若无睹;寒萼到底道力浅薄了一些,不过司徒平的冰魄元珠其性极寒,最是能凝神定心,冷月银辉照耀之下,寒萼也守住了心神。
见那声色无效,那天魔似乎技穷。正在此时,三人鼻端忽闻异味。时如到了芝兰之室,清香袭脑,温馨荡魄;时如入了鲍鱼之肆,腥气扑鼻,恶臭熏人。所有天地间各种美气恶息,次第袭来。最难闻的是一股暖香之中,杂以极难闻的臊膻之味,令人闻了头晕心烦,作恶欲呕。
三人只得反神内觉,强自支持。霎时鼻端去了侵扰,口中异味忽生,酸甜苦辣咸淡涩麻,各种千奇百怪的味道,一一生自口内,无不极情尽致,哪一样都能令身受者感觉到百般难受,一时也说之不尽。
等到口中受完了罪,身上又起了诸般朕兆:或痛、或痒、或酸、或麻。时如春困初回,懒洋洋情思昏昏;时如刮骨裂肤,痛彻心肺。这场魔难,因为是己躬身受,比较以前诸苦更加厉害,千般痛痒酸麻,好容易才得耐过。
忽然情绪如潮,齐涌上来,意马心猿,怎么也按捺不住。以前的,未来的,出乎料想之外的,一切富贵贫贱、快乐苦厄、鬼怪神仙、六欲七情、无量杂想,全都一一袭来。此念甫息,他念又生。越想静,越不能静;越求不动,却偏要动。
连紫玲姊妹修道多年,竟不能澄神遏虑,返照空明。眼看姊妹二人一个不如一个。先寒萼一个失着,心中把握不住,空中元神一失,散了主宰,眼看就要消散。
司徒平似有所觉,忽然把手一指,顶上微微旋转的温玉莲花忽然飞起,洒落一蓬紫气,那紫气仿佛是天魔克星,须臾间就令天魔幻象消散大半。
温玉莲花洒落一片阳和紫气,落到寒萼与紫玲身上。直如‘分开顶阳八瓣骨,倾下一桶雪水来’。令两人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身上一切感觉,身中的声、色、嗅、味、触等感觉如潮水退却。
正在此时,那涌来的天魔似乎受到什么刺激,忽然狂暴起来,原本无形无质的天魔忽然带起阵阵阴风。不知从哪来的一片乌云,将如水月色遮掩起来。
钓鳌矶那边的看得分明,只见四周阴风怒号,天色因被乌云遮蔽,月色也都小时不见。众人俱都运转慧目仔细观看,只看道滚滚暗影在半空飘来荡去,仿佛海中的鱼儿一般。
峨眉派一众人只看得头皮麻,因为虚空中密密麻麻的都是化成暗影一般的天魔,休说是峨眉一众,便是司徒平那边也感觉到不好。
司徒平怀中的宝相夫人也似乎有所感觉,睁开双目略略一扫,便现了虚空中密密麻麻仿佛游鱼般飘荡不止的天魔。
连宝相夫人也感觉道不对劲了,无他,因为天魔实在是太多了,但只宝相夫人略略一扫,便感觉这天魔不下数万,甚至这些天魔还在不断增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