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小姐千万别这么讲。再说了,我要买的,药店没有。他要是现进这几味,就太贵了,也买不起。”
“啥药这么贵?”
“我这是棍伤,要‘三龙五黄酒’。”
“哪三龙?”
“山龙,是蝮蛇。地龙,是蜈蚣。土龙,是蚯蚓。五黄是黄芪,黄菽,黄花,鸡蛋黄加黄酒,这倒不贵。”
“那你药齐了?”
“泡都泡好了。阳小姐,在下告辞,鸡汤,很好吃,内中还配了贵重的金创补剂。谢谢,谢谢。那我告辞,先行一步了。”说罢,王三横回房。
阳泉见他没说两句,客客气气地走了。只好一人枯对孤灯,若有所思。半晌,突然想起王三横银子没拿,就起身给他送去。
她到了王三横处,见门没关,虚掩着。王三横在明,阳泉在暗,隔门缝往里看。但见王三横自己把自身绑在床上,口中咬一条羊肚手巾,头上豆大汗珠,额角青筋暴露。他正给自己上药,想来一定很疼。
王三横背上棍伤,惨不忍睹,皮肉外翻,鲜血淋淋。有的地方结了黑痂,但是把衣服布条凝在里面,王三横用手摸到,狠心把布条扯下来。每每扯后,疼得他打哆嗦。得喘半天气,才能继续上药。阳泉在门外看着,大滴眼泪掉在地上。照她原来的作风,早进门帮忙了。可现在,腿上跟绑了石头似的,迈不了步。她又不能一走了之,这么个上药法,要不要人帮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