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横见她睡匀了,轻轻退出。漏棚之上,夜风习习,天高云淡,繁星密布,银汉横亘。这个天道裂了,尚且能补,人事裂了,能补吗。三横清楚得很,他与沥重之间,正要裂开一个口子。
他知道,答应了老阳掌柜,可绝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那么简单。这活比打刀,那是更不好干。阳泉不是坏人。开也并非省油的灯。沥重那边,怎么办啊。
想想,着实心痛不已。老辈人说,这天上每颗星,都是一个人的精灵。啊,哪颗是沥重的呢?三横要找到那一颗,对它说,沥重,我王三横今生今世,不,百世余生,绝不负你!想着想着,渐入梦乡,夜半惊醒之时,竟然清泪满面。
第二天早上,天将麻麻亮,二人心中都有事。皆已经早早醒了。三横先起来,架个火,烧点水洗脸,又烤弄些吃的。阳泉觉得茅草铺的床还挺舒服,美美地又躺了一会,眯个回笼觉。等她再度起身,三横已经把早上该准备的都弄好了。
“哎,这是什么。”阳泉端着碗面糊问。
“油炒面。吃得来吗,荒郊偏野,凑合吧。”
“嗯,挺好的,香。你做的?放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