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山宗,不过一名普通秀才,才华不彰,尤其诗词类,更是短板,他年年参加郭家新春文会,不过混个脸熟罢了,不曾有作品拿得出手。久而久之,甚至被人套以“南郭先生”的名讳,滥竽充数是也。
遭受讥讽,心有不甘,总想通过别的方式来挽回颜面。既然本身实在无长处,那么只得借助他人了。
“山宗,你忙吧,我想到周围走走。”
叶君生适时提出要求。
张山宗笑道:“好的,君生请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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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天辰本也想跟着过去,但考虑到叶君生还带着个妹妹,便打住了。留下来陪张山宗,顺便多认识些朋友。
不多久,与张山宗相熟的十余人便聚集起来,选一个地方坐着,谈笑风生地聊天。
作为外地人,刘天辰受到了一些额外的关注,有人问起冀州那边的风土人情等。
刘天辰自无隐瞒,一一回答。
又有人问道:“天辰兄,你既然属于观尘书院的廪生,定与叶君生认识吧。就是那个‘明月几时有’的叶君生。”
叶君生所作不多,流传开来的不过四首词而已。偏偏四首都脍炙人口,水平非常高,故能在江南引起传阅风潮。其中一首《水调歌头》,更是被视作难得一见的佳作。
有人评论:“水调一出,对月词穷矣。”
赞誉之声不绝于耳,甚至有好事者打趣说:叶君生这厮忒不地道,中秋写了《水调歌头》、元宵又弄出首《青玉案》,这让别人在同样佳节的时候还能写什么?恐怕不管写什么,一经面世,总会被拿来与这两首长词比较。比较之下,优劣立分,瑕疵将被无穷放大……
太有压力了呀!
闻言,刘天辰干咳一声,调整了下喉咙,才道:“自然认识的。”
“呃,这次才子竞赛,相信他获邀吧,不知会在什么时候下扬州来。”
“其实他已经下了,呃,刚才那位便是。”
果不其然,好几双眼睛都睁大开来,有惊讶的,有恍然的,固然谈不上有多少的诧异,但异样的情绪波动不可避免泛动着,以至于形容于色,掩饰不住。
原来,就是叶君生呀,还真年轻,连胡须都不显,二十出头吧。
诗词文章,年年皆有佳作面世,谈不上谁独步天下,没有那个说法,自古“文无第一”,相反的更多会是不服气的想法。然而如此年纪,就才华横溢,写出了许多人或许一辈子都做不出的词,那意义便大不相同。
“嗯,那这叶……叶公子人呢。”
东张西望,不见人影。
那张山宗所期待的就是这一刻,要在朋友面前出些风头,矜然道:“君生去赏竹了,稍后自然会回来。”
“原来如此,山宗,没想到你与叶公子结识……”
“对呀,山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认识叶公子,怎么刚才不介绍清楚,累我等失礼。”
七嘴八舌。
张山宗腰板都挺直几分,嘴里敷衍着,内心着实愉悦:今日邀请君生来,定然能洗脱“南郭先生”的损名,从而让郭家看重。
中午,日光高照,暖煦不已;间或有清风徐来,吹拂碧绿的竹叶,沙沙作响;其中还有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叶间跳跃鸣叫,婉转成曲,好一幅诗情画意的景象。人在其中,意兴蓬勃,的确能激发不少灵感。
文人骚客,讲究风花雪月,倒不是追求一味享受,而实有需求。
“哥哥,这庄子,好美呀。”
叶君眉站在一丛湘妃下,由衷赞道。
“确实不错。”
叶君生左右环视,附和道。
此处庄园,无论整体布局,还是细节设置,无疑都花费了不少心机功夫,雕琢得体,不失自然。丛丛竹子,各有特色,每隔一段地方,建起亭子,可供休憩,或者赏景。
走得一段,面前霍然开朗,竟是一面湖水,究其源头,依靠山壁处有山泉喷涌而出,水流哗啦啦作响。
湖中种植有荷花,荷叶婷婷。
此湖,无疑属于整座庄园的点睛之笔。
“问道,此湖名‘寒鸦’,可惜当前冬季,若是春暖花开,多有天鹅、鸳鸯等泛于湖面上,更添生动……”
湖的另一边,一行人缓步而行,当中簇拥两人,赫然是西门二公子,以及古问道。
两边走近,立刻就发现了彼此存在,不由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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