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大开学那天,方宜臻是最早到寝室的,许母手脚麻利地给他占好了最方便的衣柜子,看到许母还准备替他铺床挂蚊帐,方宜臻连忙阻止道:“上面这么高,我来吧。”
许母朝他挥手:“你笨手笨脚的,只会添乱,这里我来就行了,你去外面转转,认识一下新同学吧。”
方宜臻只好作罢,去厕所拿了拖把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对面寝室的门开了。他们一个班的男生住在相邻的四间宿舍,对面的肯定是一个班了,方宜臻走进去,一看到人,还没说出口的问好就被惊讶替代了:“陈水墨?!”
站在桌子前整理垃圾的赫然就是陈水墨。他抬头,看了方宜臻一眼:“我们一个班?”
“对,好巧啊,你也报了医学院啊。”
“嗯。”
Z大医学院的确是最出名的,如果陈水墨的志愿就是学医,那也不难理解他为什么不去北大清华而来了Z大了。
新同学中竟然有个老同学,而且关系还算蛮好,方宜臻心情雀跃,上去跟他勾肩搭背:“怎么你一个人来?东西收拾地过来吗?有事情叫我啊,我就在对面,正闲的发慌呢。”
陈水墨简单地嗯了一声:“你去做你的事情吧。”
“好,那晚上一起吃晚饭?顺便也可以在学校四处逛逛,熟悉一下环境。”
“好。”
方宜臻毕竟已经经历过一次大学生活,没有多少新奇的情绪,本来想平平淡淡地混日子的,然而在“完美人生”系统的规(wei)划(bi)下,他不得不加入学生会,参加各种竞赛,拿回无数奖杯,然后莫名其妙混来了一个医学院双男神之一的称号。
毫无疑问,另外一个就是陈水墨了。
别人都觉得双男神虽然表面上一副兄弟好的样子,但是私底下是存了瑜亮情结的那种关系,也总有人拿两人对比。方宜臻不知道陈水墨是怎么看他的,反正他心里对陈水墨是真的服气,毕竟他是开着外挂混的,而陈水墨是完全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
转眼就快到期末了,北方天气冷的很快,方宜臻拿着书本从外面回到寝室楼的时候,耳朵和手都冻得红红的,整个人也抖个不停。
本来想着进寝室就能开暖气了,结果一打眼就看到明晃晃的告示牌,写着C幢部分寝室暖气维修,停止供应两天。很不巧,其中正好有他的寝室。
因为是周末,很多离家近的都回家了,而方宜臻懒得动,就没回去,寝室就他一人,现在还没暖气,他悔地简直想拿头撞墙。
对了!方宜臻灵机一动,陈水墨也没回家啊,去他寝室打个地铺,随便应付两天吧。
敲开对面寝室门的时候,方宜臻换上一副是个人都不忍心拒绝的讨好笑容:“陈水墨,留我住两天吧,我寝室没暖气了!”
陈水墨面无表情地看他,然后转手就要关门。
方宜臻连忙挤了进去:“哎,你还生气呢,都气了好几天了,该消停了吧,我保证,我保证下次绝对不把你联系方式给女生了,这样行不行?”
“你已经保证过无数次了。”
“这次绝对算数!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这么冷,没暖气我会冻死的!”
陈水墨抵抗了几秒,最后还是让了一步,方宜臻抱着自己的被子就挪到对面寝室来了:“嗯?就你一个人呀?”
“嗯。都回家了。”
“哦。我就在地上打个地铺,你不用管我,我不会吵到你的。”
“不许玩游戏,看书。”
“不想看。”
“要考试了。”
“不看也能考。”
陈水墨放下书,冷冰冰地瞥过来一眼。
就算上大学,陈水墨喜欢揪着方宜臻学习的臭毛病也没改,每次去图书馆就要拉上他,他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大舅子,于是每每只能认栽。
习惯成自然,陈水墨一看过来,方宜臻就背后一凉,想着自己现在好歹也是寄人篱下,别人一看自己不顺心就能顺门外扔出来,还是安分点吧。于是乖乖地合上电脑,摊开书本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看到了十点。
方宜臻看了看表,打了个哈欠,去寝室把自己的睡衣和换洗内裤拿了过来:“陈水墨,我先洗澡了啊。”
陈水墨没有反应。
方宜臻就当他听到了,哼着小歌进了浴室。
浴室里传来阵阵水声,不知为何竟好像越来越响,中间还掺杂着方宜臻走调的歌声。虽然音不着调,但是他的声音却十分清朗利落,即使隔着门,隔着水声,也无比清晰地传入人的耳朵里,直窜到心底。陈水墨盯着面前的书本,那一个个方块字好像都变成了他完全不认识的模样,最后,他有些恼怒地把书扔在桌上,腾地一下站起来,在寝室里转了个圈,呆愣了片刻,又坐下了。
浴室内的温度到底不比外面,洗了个澡,方宜臻已经冻得牙齿直打颤了,偏偏发现自己忘带毛巾了,于是探出上身叫陈水墨:“陈水墨,帮我去拿下毛巾行不,我忘了。”
陈水墨闻声看了过来,看到半个身体探出门外的人,像是被烫了一样立马收回目光:“……柜子最里面有我的新毛巾,白色的,你拿去用吧。”
“哦,看到了,之后再还你条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