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前面的大路边,一辆拖拉机嘟嘟嘟地冒着黑烟,像是乌龟一样向前爬着。
一个中年汉子驾驶拖拉机,丁烁呢,优哉游哉地坐在一边。他脑壳子上还戴着一顶烂草帽。配着他身上那几十块钱的衣裤,看上去还真像是从乡下来城里沙子的。
这家伙翘着二郎腿,迎着风一晃一晃地。
嘴巴里呢,吧嗒吧嗒地抽着一根手卷烟。
殷雪尔看过去,忽然噗嗤一乐。
这笑声带着一股欢快劲儿,让车里头的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她。
司机都忍不住从倒后镜那里看了小姐一眼。
梁争涛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殷雄忽然沉声喝道:“停车!”
车队已经越过拖拉机了,赶紧在一边停下。
殷雄打开车门就钻出去。
“爸,你干嘛?”殷雪尔一愣。
殷雄淡淡地说:“他保护了你,又救了你的病,我得好好谢人家。还有,你不是说他有可能正好你妈妈的脑神经痛么?我去求求他。”
说是这么说,但语气里却隐隐透着隐隐的怒意。
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丁烁很不满意。
在他心中,那天虽然自己的妻子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这小子也太过分了!竟然用葡萄去砸红秀的嘴,还一拳头把他家大厅的门给轰掉。妻子现在病得这么严重,那小子有极大过错。这是把殷家当什么?看得起你,是你的荣幸,竟这么不知好歹!
从某些方面看,其实殷雄跟梁争涛有相似之处,也是许多高高在上者的通病。他们觉得自己很厉害,所有人都该顺着自己,而且是逆来顺受的那种,不然,就是目中无人。
后边,开拖拉机的乡下汉子吓了一跳,赶紧停车。
看见前边一串车队停下,那可都是好车啊!接着,其中一辆打开门,一个五六十岁,不怒自威、很有气势的男人走下,径自走来,乡下汉子吓得嘴里头叼着的手卷烟都掉了。
又看见好几个孔武有力的保镖跟在那人背后,气势汹汹地逼过来,乡下汉子开始想逃。
他慌了。
“小小……小兄弟,不会是你偷了人家的摩托车,他他……他找上门来了吧?”
丁烁淡定自若,继续吧嗒吧嗒地抽着乡下汉子给的手卷烟,二郎腿晃了晃,他说:“放心,不是。”
殷雄走到丁烁面前,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丁先生,又见面了。”
丁烁淡淡地点了点头,说:“殷总好啊,有何贵干?”
那漫不经心的语调,让殷雄不由得怒气翻涌。忍住了,语气却不觉变冷:“那天丁先生在我家的所作所为,虽然我妻子不对在先,但你似乎也少了几分雅量。”
丁烁呵呵一笑:“那我抱歉了,我年轻,不懂事,我任性。我不能像殷总一样,老被人抓着自己爸妈说事,甚至还被侮辱父母,都能还有雅量。”
殷雄勃然变色。
他沉沉地说:“年轻人,做事更要知道含蓄。世界那么大,得好好看仔细,得知道天高地厚!”
丁烁点点头:“麻烦你让开吧,我还要载沙子去呢。”
“大胆!你太狂妄了啊!”
“真是放肆,敢这么对我们殷总说话?”
“你小子几个胆子?”
……
殷雄后边的几个保镖纷纷怒斥,吓得乡下汉子都浑身哆嗦了。
殷雄一抬手,制止了保镖们的鼓噪,他冷冷地盯着丁烁,一字一顿地说:
“年轻人,要知道什么是前途。载沙子,不是你的人生吧?那天你没要我给你的五十万,是不是嫌少?后来我才知道雪尔心脏病发,是你救了她。那么,我现在给你二百万。另外,我妻子有脑神经痛,如果你帮我治好了他,我再给你一百万!”
丁烁摸摸脑袋,问道:“我说你到底让开不让开啊?”
殷雄顿时气得脸一白,身子都有些哆嗦。
从来没被人这么嚣张地蔑视过!对方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臭小子。
一边的乡下汉子完全呆了。
五十万?二百万?又来一百万?
坐在我旁边这个小兄弟原来这么能赚钱?
一边,殷雪尔、赵有常、梁争涛也走来了。
看看丁烁那态度,殷雪尔和赵有常都很无奈。梁争涛则满脸阴笑,他冷冷地说:“丁烁,你非得这么嚣张么,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几百万你都不赚,赚这几百块的沙子钱?不,我可能还说多了。你说你,脑子是不是犯抽?还有,得罪殷叔叔,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能干?”
连珠炮的问话,显得特别阴损。
丁烁就淡淡地丢出一句:“不开心,一亿都不赚。开心,一块钱都要赚。有些事,有的傻比不懂。”
梁争涛的脸也气白了。他眼睛一眨,忽然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