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群山峻岭之间,易守难攻的宁远城在夜幕下显得更加的肃穆,巡抚官衙书房中,烛火透过窗棂不停的跳动闪烁,一名身穿便衣的男子手举着蜡烛瞩目凝神看着挂在墙上的辽东地图。
书案上摆放着各种公文,书架上同样也整齐的堆满书籍,在南面的墙上挂着雌雄双剑,深红色剑穗交叉垂下,使得书卷味十足的地方多了一抹的杀伐果断的阳刚之气。
男子目光深谙,浓浓的眉头拧紧,看着地图小声的嘟囔着,全部心神落在地图上,蜡泪滴在他手上,都没有感觉到疼痛,猛然间,男子回身坐在椅子上,腰背挺直拿起狼毫在纸张上写了起来,书房里只听见毛笔划过纸张的声音。
“大人,沈阳传来消息。”外面传来禀告的声音,男子笔未停,沉声道“进来。”
随从进来行礼,低声禀告“袁大人,汗位已定,是和硕四贝勒皇太极。”
辽东巡抚,权倾关外统领十余万明兵的袁崇焕,停下了笔,眉头拧得更紧,白玉般温文尔雅的脸庞露出一抹的黯然来,墨汁滴在写好的奏折上,弄花了字迹,低声叹道“怎么是他?皇太极,他不是四贝勒吗?怎么会成为大汗的?”
“大人,虽然皇太极是大汗,可是属下听说,是四大贝勒共同主政,属下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事情,也就是那些鞑子才能做出来。”
“现在是四人主政,将来呢,皇太极胸有沟壑,同那些粗俗的鞑子不同,他才是大明的最大隐患。”
都说最了解自己的就是敌人,这话用在此处很是恰当,袁崇焕对皇太极一直很在意,尤其是当初努尔哈赤宁远城下重伤,正是乘势进兵之时,可是却让皇太极安然无恙的返回,让袁崇焕颇为引以为憾。
“皇太极当政,鞑子恐怕会不容易控制,战乱将起,而且——”袁崇焕长叹一声,大明如今战乱也不少,有许多反抗朝廷的人,而朝中阉党专权,大肆迫害东林党人,使得朝政混乱,再赶上天灾,弄得民不聊生,而他们的皇帝,万民主宰大明天启皇帝,将朝政扔给魏忠贤,自己做木匠,更使得大明内乱不断。
“大人,咱们宁远易守难攻,又有火炮助阵,就连努尔哈赤都死在火炮之下,您调度有当,还惧怕皇太极吗?”
“以大明全国之力自然能平定鞑子,夺回沈阳,可是现在却根本做不到,只能徐徐图之。”
袁崇焕虽然身居宁远,但是都城的事也有几分了解,如今大明江山是风雨飘摇之时,拳头狠狠的砸在书案上,凝眉道“若是皇上能更用心朝政,又何愁关外的鞑子?”
“大人,一切都会好的。”随从轻声的劝解,袁崇焕双手扶着书案,目光灼灼的看着属下,试探的问道“我有一事交给你做,不知你胆量如何?”
“属下誓死效命。”都司付有爵是袁崇焕的心腹之人,当初他曾随着尚未成为辽东巡抚的袁崇焕探听绘制后金的地图,自然胆子是不小的,也对鞑子有更熟悉,所以袁崇焕才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