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月光洒落到屋中,远远的传来敲梆的声音,在暖炕上熟睡的海兰珠,睡梦中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口中喃喃自语“不,不是,不是我。”
听见声响穿着孰衣的皇太极从书卷上移开目光,将明亮的烛火挑得暗上一些,望着不安滚动着的海兰珠,眼底透着一抹的担忧,一手拿着书卷,一手拿起烛台,向暖炕走近。
将烛台放在旁边的炕桌上,悄声的躺回海兰珠身边,皇太极的手掌停在半空中,慢慢的放在唇边吹了一口热气,又放在炕上暖了一会,方安抚般的轻抚海兰珠的额头,低声道“别怕,我在这陪着你。”
海兰珠嘟囔两句,无意识寻求保护般靠向皇太极,温暖柔软的身子贴着皇太极,让他刚刚消散的情欲,又被挑动起来,神情一暗,望着海兰珠肩头露出来的吻痕,皇太极遗憾的摇头,她已经累坏了,安抚着海兰珠,目光重新落在书卷上,反间计?若是能成的话,那宁远城的袁崇焕就不会再时刻威胁着盛京城。
苍白的雪地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海兰珠觉得自己高高的站在城头,入目的就是血红一片,炮火的硝烟尚未散去,在高挑的旗帜下面身穿铠甲的人目光不善的向她走近,那分凶光让海兰珠身体向后移去,想要逃掉,但双脚却被突然困住了一样,不得动弹,当看着面容模糊的男子高高举起弯刀的时候,此时叶布舒跑了过来,“额娘,额娘。”
弯刀落下,海兰珠高呼一声“不,不。”血色弥漫在眼前,叶布舒出事了吗?一切慢慢的散去,当海兰珠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竟然见到了身穿大明服饰的百姓,在向囚车里的男子投掷杂物,激愤的骂道‘叛国贼,同鞑子勾结的人就应该凌迟处死。’‘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海兰珠顺着人流来到刑场,眼前一片黑白,入目没有一丝的色彩,只有那一刀一刀割肉溅起的血色是整个天地间惟一的颜色,黑白血红交织在一起画面越发的悲壮起来,等到见到煞白的骨头时,被凌迟之人一下子在海兰珠面前变成了骷髅,高声喊道‘皇上,臣冤枉,冤枉,都是她的错。’
“啊,啊。”海兰珠浑身冷汗从暖炕上坐起来,抱着双臂,身子颤抖“不,不是我,不是我,不要找我。”
皇太极被海兰珠突然惊醒的样子吓到了,手中的书卷落地,一把抱住海兰珠,低声道“没事,没事,他们不会找你的,海兰珠,别怕,别怕。”
温暖安全的怀抱驱散了海兰珠身上的冷意,缓缓的睁开一双水眸,一切都是梦,可是那仿佛亲临清晰的梦境让海兰珠觉得格外真实,白玉般几乎透明的手抓住皇太极的衣襟,颤抖得低言“皇太极,我真的害怕,我好难过,好难过。”
“命令是我下的,同你无关,就是那些冤魂索命也是找我,你放心朝鲜的冤魂,我还不放在心上。”
皇太极低声在海兰珠耳边安慰着,他显然是误会了海兰珠的反应,殊不知怀里颤抖的人儿,根本就没有再想朝鲜问题,“海兰珠,你的心太柔软了,害人的人,都没有异样,你反倒是放不下,哎,真不晓得怎么说才好。”
“我——我——不是。”海兰珠瞠目结舌,想不明白该怎么说,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刚刚的惊恐不见踪影,低声问道“你是说,陷害人的人?难道真是哲哲?“
“我也曾经怀疑过,可是却蛛丝马迹皆无,若是你心中还有疑惑,我——我处置哲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