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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 / 2页)

我不是为了得到你的同情,我可以简单地讲讲我的情况,我父母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他们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也只有他们一个孩子,我们一家七口就挤在一个两居室的房间里,从我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我很小的时候和父母一起住一小间,另一个大间做了个简单的隔断,给两对老人住。后来我长到足够大,已经实在不可能再跟父母一起挤的时候,我父母就把房子的阳台改造了一下,变成一个小屋,后来我就一直住在那里头。

我父母看着挺过意不去的,老想着要再买一套大一点的房子,但房价实在太高了,他们根本只能望洋兴叹,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也没买。等我慢慢懂事之后,就不仅是他们对我过意不去了,我看着那几个老人就那么憋屈在房间里连个晚年都不能安享,我心里也时时象针扎一样难受,就发誓以后工作挣钱了,一定要买个大大的房间连阳台都有客厅那么大不仅让我的祖父母父母住得舒舒服服的,我自己也可以摆脱小房间对身心的束缚。

抱着这样的想法,虽然我学习成绩一直不怎么好,但我还是努力考上了医科大学的护理学院,我原以为在医院工作都是能挣大钱的。后来认识了你之后,我还抱着美好的梦想,以为将来你在大医院做医生,我在大医院做护士,我们就可以挣很多钱了。买很大很大的房子,组成幸福的家庭。直到在医学院里时间呆长了,我才对医生护士的工作生活状态慢慢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我心里就开始发凉,越来越灰心。最后终于毕业了,我们倒似乎都得偿所愿地成了大医院的医生、护士。但我并没有期待中的那种兴奋。你第一次将我领到你租住的那个小屋里时,我当时都快晕倒了,简直就和我自己住的那个阳台小屋如出一辙,大小形状宽度感觉没有丝毫异样。我当时心就沉到了底。住了十多年阳台,我脑子里已经对阳台有了很深的阴影,所以那一瞬间我就本能地打了退堂鼓。不过我没有在脸上显露出来,所以你没有任何察觉。

那次回来后,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和你分手。虽然很痛楚,但那种生活的阴影笼罩着的感觉真地很恐怖。不过一开始我迟迟向你开不了口,后来就认识了那个任帝厚,他对我表现得很热烈也很真诚,但老实坦白地说,还是他的巨大地产完全诱惑了我,促使我狠心向你进行了告白。后来当然,我象一切贪慕虚荣的女人一样没有逃脱厄运的摧残,任帝厚虽然确实给了我一些钱,使我的家庭更换了更大的房子,但他并非真心想要娶我,他最终选择和市长的女儿结婚。我在这里也不想向你回忆那两年不堪回首的岁月。在知晓任帝厚和方露开始勾搭之后,我确实有过回来找你重新开始的想法,而且我也付诸了行动,但我没想到你已经有了更好的女朋友。所以我也死心了。我突然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义了,我给我父母的钱足够他们几个老人安享晚年了,而我一直期盼的爱情和婚姻也已经转眼成空。所以我开始产生厌世心思。但每次却迟迟下不了决心。

第278章 曾勇又出事了!

逐渐地,我才意识到了自己心底一直还有一个强烈的愿望,那就是,没有真正地拥有过你的爱,说得直白一点,就是没有和自己心爱的男人有过痛痛快快地身心交融。如果这点都没有做到,就那么离去那人生真地好遗憾!但我知道,我在和你恋爱的三年中都没让你碰我,而且还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了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男人,你肯定已经对我恨之入骨,对我讨厌之极,应该不会再愿意给我机会了。我心里很绝望,但又不甘心,还想做做最后努力,所以就有了那一段我苦守在你小屋子里的辛酸岁月。果不其然,那天终于等到你之后,你没有给我机会,而且你表现得那么冷静,说出那么刻毒的话,当时真地让我好绝望。我一跑出屋子来,就有就此离去的想法,但后来被冷风一吹冷静下来,细一想,总觉得你的话好古怪,不象是在刻意地伤害我,好象是暗含着一些善意的生活提示一样。思来想去后,我决心还是再做最后一次努力,于是就又开始了另一段守侯的日子。

我做梦也没想到,就好象是天意一样,再碰到你的时候,你正好就喝醉了酒,把我当成了你那个完美的女朋友,我本来不想在这样的状态中和你欢好,但做了一会思想斗争,觉得你以后可能不会再给我机会了,无论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我终归还是和自己心爱的男人融合了,也勉强算是了此夙愿了。在这样的想法下,我将错就错,就有了和你的那次欢好。也许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就这样直接地告诉你不知道对你公平不公平,我为了满足自己的心愿,就那样擅自利用了你,不知道你会做何感想。如果你很厌恶,那我在这里要向你深深地道一声对不起。不过,恳请你理解我,我今天在这里说这么多真地只是想要向你表明,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我没有任何敷衍和惺惺作态。我既然选择在临终前和你说这番话,也就表明我不是指望通过这番话使你对我改变观念和态度从而同意和我复合。

其实自从很久以前第一次见到商诗之后(别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因为我单独见过她一次,呵!),我就已经对你不抱任何奢望了,而且我也应该为你高兴,她真地很完美,是可以令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一切女人无地自容的那种完美,你能拥有这样美丽动人、温和朴实、善良可亲的女人,我想,我给你造成的那些心灵伤害应该也可以得到弥补了,从这点来讲,我还要深深地感谢她的。上次看到你和她从屋里携手出来柔情蜜意的样子,我真地好为你们开心。我想,我是可以安心地去了,我的亲人后半生生活无忧,我的爱人重新获得美好幸福的爱情。虽然这些都跟我无关,但我由衷地觉得幸福。不过,既然我存在下去也没有多少意思了,所以我就决定离开。我到另一个世界去为你们默默祝福吧!智,如果我的离去还能让你眨一下眼睛的话,我希望你能在空闲的时候,观察一下天上的星星,看哪颗星星最亮,那一定就是我正在凝望着你的眼睛。智,请容许我腆着脸皮最后再这么叫你一次,并请你相信,我对你的爱将到永远!

罗萍绝笔

我看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绝望的身子轰然坍塌在了床上,我抱过来一床被褥,开始掩面哭泣。

最后我实在控制不住了,被褥也堵不住我的嘴了,我就大放悲声。

房东闻声紧张地跑了进来,不安地连声说:“孩子,怎么啦?碰到什么事了?”

她的关心更是激发了我人类情感的阀门,我愈加大声地哭喊出来,房东就手足无措地慌乱地看着我。

我这么肆意发泄了好几天来沉积的悲伤,心头的压力得到释放,慢慢地,反而感觉也就好多了。既然都是将死的人了,哭哭啼啼实在有辱斯文。最后,我一抹眼泪,从床上蹦起来,对房东眨眼睛笑笑说:“阿姨,没事,我就是觉得要告别单身生活了,乐极生悲,突然对自己的单身生活很留恋,所以忍不住哭了起来!”

房东一听原来如此,顿时放下心来,长吁一口气道:“你这孩子,一惊一咋的,把阿姨都搞蒙了,也是,结婚是人生大事,突然改变生活状态,暂时是会有点适应不了的,但慢慢就习惯了,习惯了就好,嘻!”

听着房东阿姨絮叨的话语,我倒觉得无比的痛快了,不再犹豫,手脚麻利地将被褥全部整理好,我整理好这些东西并不是要把它们拿走,我拿走它们也没用,我只是想通过这种形式对这一段人间棺材盒子的日子进行诀别。

我把身上剩余的所有的钱全部给了房东,包括一些分分角角的零票。支付未缴的房租绰绰有余了。房东不停地说:“够了够了,你不用给我这么多!”

我就说:“等我走了之后,你肯定不能马上找到下一个租房的人,那么这一段空隙时间就造成你的损失了,就算我对你的补偿吧!”

房东就眉开眼笑地说:“李医生啊,你们这些做大医生的就是大气,连这个都替人考虑到了,很开心能和你有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以后经常回来玩!”

我微笑着点点头,指着那些被褥说:“那些东西也许还有点用,你留着吧!”

房东诧异道:“你的新房不需要这些吗?”

我笑笑:“新房当然要一切都是新的,这些旧的就将它留到过去吧!”

然后,在房东的目送中,我决然离开了这个在人间束缚了我一年多的棺材盒子,稳步去太平间赶赴另一个千年的棺材之约!

我是打算径直去太平间的,但走到中途,转念一想,在变成太平间尸体之前还是有必要和华浩打个招呼的,毕竟他是老张头的上司,而且他的鬼妻岳媛也在太平间里,让他以后顺便对我和商诗关照关照,就让我和商诗抱成一体永远睡在一口棺材里不要动,如果还能特别关照一下,把商诗那口棺材下边也支一张桌子,象岳媛那口棺材一样高高在上、傲视群芳,那就更美好了!

于是我跑到一个文具书店,买了纸、笔、信封,修书一封,用信封糊死,就直奔医务处而去。

我这次不是去问他要工作的,结果这次华浩倒反而没在了,我问了他办公室斜对面另一个医务处办公室的同事,他们告诉我,他去骨科处理事情去了。

我本想就在这里等会,但我实在太想早点抱着商诗沉睡了,那种巴心巴肺地渴望,让我等待一分钟都是一种折磨。

于是我不再犹豫,直奔骨科而去,因为是去骨科,我倒又想起曾勇来了,这些天光想着痛不欲生,都快忘了他的事了,不知道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有郑律师做他的律师,我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受贿数额巨大,但怎么着也判不了死刑吧,估计无期都不会,也就顶多三两年吧,白素素有那十万块钱,衣食无忧生活三两年应该是没问题的,所以对这夫妻俩,我倒还是放心的,没有过多的忧虑,只是由此及彼想起欣月,心里就觉得有点不塌实了,不知道赵警官最终能不能给她幸福!也罢,人生无常,谁也难以预料今后是个什么样子,目前的状态还算不错,我就可以宽心了!我就这样宽慰着自己,来到了骨科病房。

我进了骨科病房后,感觉到空气中沉浸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寂寥和忧伤,似乎比上次来找曾勇时感觉到的性质又不一样了,好象还要更加浓厚一些。难道曾勇事件的阴影还盘旋未去吗?这就有点过了吧,曾勇不过就是迫于生计要了点不义之财,难道还非得弄得举国河山一片庄严长达三月才算尽兴吗?那那些贪官污吏土豪恶霸大肆侵吞全国人民的财产,逮住他们时也没见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全国范围内游行示众啊?

我稳步来到护士站,先问护士妹妹们看到医务处的华浩了没有。她们摇头说没有看到。我又问听说他是来骨科处理什么事情来了,骨科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啊?结果她们就一个个又保持缄默了。脸上的伤感却掩不住地荡漾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她们骨科又被逮进去了一个?到底逮进去什么人物了,看她们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莫非是科主任不成?要不,谁会有这么大影响力,能把她们整得这么忧伤!

我按捺不住好奇了,就问他们看到马大夫了没有。这下她们倒爽快告诉我了,说是在教研室里头阅片。

我跑到教研室,看到马大夫正一个人在阅片机上查看核磁片,一抬头看到是我,愣了好久。

我也没有其他什么要找他的,就单刀直入道:“马大夫,我想问问你,你们这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马大夫满目凄凉地看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的心一沉,预感到自己的预感可能要实现,就咬了一下嘴唇说:“马大夫,你说吧,我挺得住!”

马大夫就悲叹了一口气说:“曾勇自杀了!”

我的脑子也就一片空白,但我还能机械地挪动嘴唇:“他不是坐牢了么?”

马大夫说:“就是在牢里自杀的!”

我问:“他现在还在牢房里?”

马大夫凄楚地说:“已经在太平间了!”

我对马大夫说:“马大夫,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

然后我转身就走,走出门后,我就往病房出口处冲去。在路上,我还没有忘记给郑律师打电话,这次倒爽快,很快就拨通了,一拨通,我先发制人说:“郑律师,曾勇自杀了吗?”

郑律师好一阵沉默后才叹了一口气道:“哎,可惜呀,本来也就两三年的事,非把自己逼入绝境!”

我不太冷静道:“我托付给你了,你为什么不救他?”

郑律师沉声叹道:“我不是心理医生,我可以让别人不处罚他,但是没法让他自己不处罚他!”

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呢,但我心里就是悲愤,很想找一个人对曾勇的死负责,虽然曾勇是自己杀了自己。

看我沉静不语,郑律师就又说:“李医生,你把卡号告诉我,我把用剩的钱还给你,虽然是签了合同的,但我对此意外很是遗憾,还没有花的钱,我要了也不安心,我把它还给你吧!”

我咬着嘴唇默然地说:“你别还给我了,你把它们给白素素吧,就是和你签合同的那位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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