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氏只得不自在的笑了笑,道:“怎,怎么会。”
说着有些舍不得的将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递给程观月。
程观月拿在手里漫不经心翻来覆去的看,只觉得这前朝的东西也并不有多么特别的。庄氏看着她将簪子拿在手上转来翻去的,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一不小心将簪子摔下来,把簪子摔碎了。
过了一会后,程观月突然笑着道:“弟妹,你这簪子我看着喜欢的很,不如借我戴几天。”
庄氏心里着恼,心里骂道庶出的果然是庶出的,一副小家子气。君子不夺人所好,连弟媳的嫁妆贪。她话说的是借,但簪子真到了她那里,那里还可能回得来。到时候难道她这个弟媳妇,还去问她这个大姑子要不成。
倘若是别的物件也就罢了,她就只当打发叫花子,偏偏这根簪子也是她极喜爱之物,又是外祖母所赠,庄氏自然不愿意。
庄氏忍着心里的怒气,开口道:“按理说,姐姐难得看中我的东西,我自该双手奉上。只是这毕竟是我外祖母所赠,当然外祖母将簪子给我时就说过,要将这簪子当成传家宝一样,一代一代传下去的。我实在不敢敷衍外祖母的嘱咐,请姐姐见谅。”说着又像是道歉一般道:“我首饰盒里还有其他的首饰,不如姐姐另选其他的,姐姐看上哪样只管拿去。”
程观月脸上一沉,将簪子拍在桌子上,冷道:“不愿意就不愿意,哪找的这么高大上的借口,道真以为我会图你的东西一样。”说着“哼”了一声,接着道:“现在倒是说着好听,还首饰盒里的首饰随着我选,只怕我真看上那件,等着我的还有是姑姑送的,舅舅送的,大姨妈送的,小姨妈送的吧。”
庄氏也沉着脸不再说话,不愿意再捧着这个无理取闹的大姑子。
观音在心里直叹气,正想开口说话,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看着女儿和儿媳相互挤兑的俞姨娘突然开口道:“好了,你这个性子真是不知道像了谁,难道你出嫁的时候我没有给你打首饰吗,非要问你弟媳妇要首饰戴。”
程观月翘着嘴巴,哼哼道:“我还不是因为将人家当亲的才这样,你看我总拿你的首饰戴,拿观音的首饰戴,也把我自己的首饰给你们戴,不就是觉得亲人之间不分彼此吗,若是对着外人,我可不会这样。”说着“呵”了一声,又接着道:“只是我将人家当成亲的,人家可不一定将我当成亲的。”
观音不想看她们继续这样争来挤兑去,开口对俞姨娘道:“姨娘,二嫂从娘家回来怕还没来得及回去梳洗呢,外面风尘大,不如先让嫂子回去梳洗。”
俞姨娘点了点头,对庄氏道:“你先回去吧。”
庄氏站起来道了声“是”,然后告了退。结果刚走到门口,却又听到里面程观月对俞姨娘道:“姨娘,庭哥儿媳妇肚子都这么大了,现在屋里也没个通房姨娘的,平日里谁来伺候?哪家主母怀孕了,不放个通房或姨娘在屋里伺候夫君的,庭哥儿媳妇倒好。要我说,庭哥儿媳妇想装傻充愣,你不该纵着她,子嗣可是大事,多子多孙才是福气,哪怕是庶子呢,家里多几个孩子也是好的。庭哥儿媳妇不会办事,你不如帮庭哥儿将人备好了。”
庄氏听着差点气哭,胸口一口血气差点没吐出来,她甩了甩衣袖,对身边的丫鬟道了一声“走”,然后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
程观庭的屋里原来自然也是有通房的,只是哪个女人不希望丈夫只有自己一个女人。她进门后多番试探,发现程观庭对这两个通房并没有什么情分,后面又正好遇上冯氏的孝期,庄氏便打着守孝为名,将两个通房打发了出去。后面等到她怀孕,按理本该替丈夫准备好伺候的人的,只是程观庭不提没人伺候,她自然也就乐得独自霸占丈夫。她心里还暗暗欣喜,认为丈夫跟别的男人不一样。结果的她的好梦偏偏让这个大姑子打碎了。
她很清楚,俞姨娘对她不放通房的事情早有不满,只是碍于妾室的身份不好跟她提,但倘若她将这些话对丈夫说,丈夫向来孝顺这个生母,未必不会主动提起要通房。
庄氏越想越想要将程观月撕裂成十八段,眼里急得流出泪来,却只能将水光逼回去。
而屋里面,观音有些不满的对程观月道:“姐姐也真是的,自己屋里的事都操心不够,还有心思操心二哥屋里的事。要不要纳通房或姨娘,是二哥和二嫂自己房里的事,姐姐和姨娘还是不要插手过多的好。再说了,嫂子给二哥怀着孩子呢,二哥这个时候却去宠别的女人,这也太让人寒心了。”她还有一句没说的是,你自己都晓得不让别的女人近姐夫的身,怎么到了二哥这里,却又女人为难起女人了,只是到底怕引起姐姐的不满没有说出口。
程观月伸手在观音额头上用力的按了一下,骂道:“你呀,就知道胳膊肘子往外拐,尽帮着外人。”说着又哼了一声道:“我就是瞧不惯她那一副高高在上瞧不上庶出的样,投生在夫人肚子里了不起,是比我们多了个胳膊还是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