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帝都郊外密林,林间小道上疾速行驶着一辆三轮马车。天色黑暗,车壁上牛眼大的夜明珠点亮了车内的空间。
飞澜与君墨舞分别靠坐在两侧,君墨舞专注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飞澜身上,而她轻阖着眼帘,颈项上裹着雪白的纱布包裹住伤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我在你身边,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君墨舞微显激动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平静。
飞澜的睫毛颤动几下,迟缓的睁开眼帘,目光随意散落在他身上,唇角缓缓扬起一抹嘲弄的笑,“因为,我要让他心疼,他的心伤了,疼了,我的心才会好过。”
“你还恨着他?”
她的指尖轻轻的触摸了下颈间的伤口,十分不以为意。“不过是一场苦肉计而已,若我不演,瑜琳就会演,皇上的心太软,如此一来,他们必然还会纠缠不清,何必呢。”
“哦?何以见得?”君墨舞问道。
“可怜兮兮的祈求皇上救她,那才是瑜琳的性格。可她今日并非如此,反而安静的有些过分,她故意透露我们的行踪给你,不就是为了演那么一出苦肉计给皇上看吗!只是她没想到,我会捷足先登。”
君墨舞微眯了凤眸,静静打量着她,不解的询问,“你怎么会知道?”
飞澜冷笑,“或许,我知道的更多呢。比如,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再比如,为什么我会被抓?”
君墨舞沉默了一阵,而后笑着回道,“飞澜,你很聪明,不错,的确是瑜琳泄露给本世子的。”
“我若聪明,就不会被你们擒住。”飞澜自嘲一笑。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瑜琳是我们的内应?”君墨舞又问。
“从被抓之后开始。”飞澜的身体慵懒的靠在车壁,淡声回道,“皇上心思缜密,他命人将我们秘密送出宫,绝不可能走漏消息,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们之间有人将消息透露出去,我和无忧自然不可能,那么,只能是瑜琳。”
“可惜,你知道的太迟了。”君墨舞淡淡的笑,“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飞澜,我要带你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你想要自由,我给你,从今以后,你是我的。”
飞澜摇头,嘲讽的笑着,“世子以为我们真的走的了吗?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是有牵绊的,我离不开无忧,而你,不可能置豫南王的生死于不顾。”
她的话果真让君墨舞变了脸色,他不顾一切的带着飞澜逃出来,此刻却不知道父王的处境,若他被皇上擒获,谋逆之罪,那是灭门的大罪。
飞速行驶的马车突然剧烈的颠簸,而后车夫勒紧缰绳,突然的停了下来。君墨舞剑眉紧蹙,神色凝重,而飞澜忽而一笑,轻轻道,“来的不想象中还要快呢,世子该下车了。”
君墨舞沉默的,一挑车帘跳下了马车。
车外分外嘈杂,而车内却是极为安静的,飞澜慵懒的靠着车壁,闭目休憩,对车外的情形漠不关心。她心中了然,君洌寒既然来了,就不会让君墨舞带走她,当然,君墨舞也没那个本事将她带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帘再次被人掀动,飞澜并未睁开眼帘,鼻端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来者何人,不看也知。
下一刻,她已被拥入一具结实的胸膛,他的指尖轻轻的抚摸过她颈项间的伤口,温声问道,“疼吗?”
“皇上既不愿选择,飞澜只好替你选了。为何不接受结果?何必追来。”飞澜清冷的回道,缓缓的睁开眼帘,映入瞳眸的自然是君洌寒放大的俊脸,脸上分明写着憔悴。是啊,从她被君墨舞带走开始,不过短短半日,他就追来了,想必追查他们的下落费了很多心思。
君洌寒苦笑,紧拥她在怀,低头不轻不重的咬了下她唇片,似惩罚,又似宠溺,“你明知朕不会丢下你不管,经历了这么多,澜儿还不明白朕的心意吗?”
“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难道飞澜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吗?”她没好气的说了句。
君洌寒笑着,唇轻吻在她伤口处,眸中不免闪过一丝心疼,“你是朕的心,朕的命,澜儿,你是朕的一切。”
“肉麻。”飞澜推开他的头,却仍未挣脱出他怀抱,他的胸膛很温暖,是她渴望的温度。她将头轻靠在他心口,安心的合起双眼。这半日与君墨舞相对,她虽然闭着眼睛,却时刻处于戒备状态,此时卸下心防,她整个人都软在他怀中。
君洌寒温润一笑,任由她靠在他怀中,“很累吗?安心睡吧,朕守着你。”
“也很饿,一天没吃过东西了,君洌寒,你怎么没准备食物和水给我?”飞澜闭着眼帘,嘀咕道。
君洌寒无奈失笑,他也是一日一夜不吃不睡了,只顾着发疯般的寻找她,哪里还能顾及到那么多。“食物没有,不过,水倒是可以给你。”他邪气的笑,将唇贴上她唇片,舌尖深入她檀口中。
飞澜顿时就清醒了,羞红了一张脸推开他。没听说口水能解渴的,他满脑子怎么竟想这些旖旎的东西。
“怎么着?不渴了?那就安心睡吧。”君洌寒竟然一本正经的道。
“君洌寒!”飞澜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声。
而他面不改色,笑靥越发邪魅,“看样子澜儿似乎不困啊,其实,朕也有些饿了,既然澜儿不困,那你先将朕喂饱如何?也不能两个人一起饿着。”
他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沉重的身躯压覆着她的身体,炙热的吻落在她唇片和胸口,他急切的索取着,即便是短暂的分离,对君洌寒来说同样是煎熬。飞澜颈间有伤,并未挣扎,顺从的任由他吻着,他的吻很柔也很甜,就好像沁了蜜糖一样,淡淡的龙涎香让人有种飘飘欲仙之感。
飞澜在他身下瘫软的如同一滩水,而他却突然停下了动作,如玉的指轻轻的合拢她胸口的裙衫。“这么乖?不怕朕就在这里要你?”
“你想做什么,飞澜从未有阻止的能力,徒劳的挣扎对我并没有好处。”飞澜淡淡的回道。
君洌寒笑着,在她颈间留下一个深深的吻痕,“你若一直这般乖顺,朕倒是可以省心很多。”
“君洌寒,我饿了,什么时候能回去?”飞澜翻转身形,将头再次枕在他胸膛。
“即刻回宫,你一定要相信,朕比你更饿。”他贴在她耳畔,暧昧呢喃,飞澜的面颊再次绯红一片。
车外不过刚刚平静下来,却忽然又起了不小的响动。
“怎么回事?”飞澜有些不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