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郎抬手按着头,感觉头都要炸了。
而他母亲清河大长公主,自始盘坐在佛前,拨弄着手里的佛珠,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被流放旨意吓晕的蔡国公老夫人,醒来又听到了让儿子与清河大长公主和离的旨意。
她一边哭蔡国公和蔡国公世子,喊造孽,一边穿行在府内抄家的衙役们之间,赶到了清河大长公主的佛堂。
不过现在,没了诰命,该称呼林老太太了。
林老太太进来,看着还只顾礼佛的清河大长公主,胸口更堵了。
她推开一路扶她过来的嬷嬷,捶着胸口道,“清河,老爷和阿昭的罪都定了,你不进宫去求皇上,求太皇太后,是想看我蔡国公府,真倒下去吗?”
林三郎、林香玉站在后面,直说,“母亲,您再进宫去求求陛下吧!”
林老太太拉着他们,按到清河大长公主面前,“你就算不顾虑老的、大的,小的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林香玉哭哭啼啼的叫“母亲”。
林三郎颓然的目光里,露出了期许,恳求道,“母亲,您这会进宫,兴许能求陛下收回旨意。”
清河大长公主依旧垂着眼,拨弄着手里的佛珠。
林老太太看着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又恼又气,“你是如愿了,巴不得国公爷和阿昭死,是不是?”
两孩子听到祖母如此说母亲,既茫然又不解,纷纷问,“母亲,祖母这话什么意思?”
清河大长公主依旧无动于衷。
“什么意思?”林老太太虽然气,恨不能一口气把以前那些破烂事,全抖落出来。
但她也没彻底气糊涂,知道清河大长公主,是他们蔡国公府现在最后的希望。
“清河,纵然以前他们有错,你就半点错没有吗?国公爷和阿昭你狠心不管,但你要眼睁睁看着三郎和玉儿,也毁了吗?”
清河大长公主面上无波,抬眸看向香案上的弥勒佛,颔首一礼后,站了起来。
林老太太松了一口气,就算蔡国公府保不住了,只要清河大长公主还在,他们这一府人,就还有去处。
至于蔡国公和蔡国公世子,也能慢慢想办法。
清河大长公主未理会林老太太,目无一物的往外走。
林老太太跟在后面,“想开了就好,想开了就好。”
蔡国公府的旨意下去,顾露晚忙完手头的事,就去了慈安宫。
慈安宫的老人们看到皇后,都是愕然惶惶。
太皇太后醒后,他们才知自己被皇后骗了。
什么夜以继日的侍奉太皇太后,孝感动天,都是装出来的,都是假的。
可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连慈安宫都出不去了。
这会看着皇后来,一个个表情都很奇怪。
太皇太后身子并未全好,还需躺在床榻上,只是能开口说话了,也越说越利索。
听到顾露晚来,她让荣姑扶着她靠坐在床榻上,不等顾露晚见完礼,她就质问起来。
“你还敢来,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