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霖此时已经醉了,一个人在书房醉了。
楚映雪与柳望海已经离去,在王文霖似醉非醉的那时离开的。
这是柳望海的经验,也是柳望海聪明的地方。
对于楚映雪而言,这是一种解脱,而对于王文霖而言却是感激,王文霖非常感激柳望海,因为王文霖没法子下逐客令,就在王文霖一筹莫展之时,柳望海恰在此时提出了离去的意图,王文霖当然是顺水推舟了。
王文霖怕自己酒后失言,说多了话,或是说错了话。
而柳望海他们离开以后,王文霖来到了书房,不自觉的又喝起了酒。王文霖心中实在有些烦闷,柳望海的回答得体,却十分官方,耐人琢磨;而王文霖此时非常想找一个人,可惜,想到那人,心中又十分的酸楚。
王文霖不知道此时为何有这样的情愫?是爱吗?王文霖确定那不应该是,那是恨吗?王文霖非常的肯定。
只可惜,王文霖还是忽略了一件事,男人的恨,大多是建立在爱之上。
不知不觉间,王文霖已经醉了,醉的几乎已经忘了自己。嘴里一直念叨着三个字“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王文霖自己,这确实能令一个男人崩溃,令一个男人失去所有。
王文霖映在灯上,灯在窗前的桌上,而王文霖心里的痛苦,却如身后的影子,细长而且在微微颤抖。
人,这一生,最难过的就是相思,相思那个得不到的人。
情,甜时,如密,如糖,倘若苦时,比胆汁更甚,比黄连还要扎心。
王文霖此时只觉得嘴里苦的要命,而心里又如刀割。
不知不觉间,王文霖的眼角不知何时淌下了泪……
柳望海当然知道楚映雪绝不会留下,因为楚映雪也懂得官场的有些不成文的东西,那是楚映雪非常厌恶的东西,其中一条便是:莫要窥探对方的隐私。保护他人,也是在保护自己。
不伦什么事,都有他的原则,只要不去触碰底限,别人总会留一份尊重。
柳望海当然也知道了王文霖认识那玉石,也知道通过王文霖,必然能找到玉石的主人。所以,柳望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一个机会?”
“是,”楚映雪点头道。
“错过这个机会,是不是很难再找到这样的机会了?”
“是,”楚映雪道,“但是,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柳望海笑道“只可惜,还需要多花些功夫,还需要他的配合。”
楚映雪突然抬起了头,盯着夜空,良久方才道“这很难。而且还十分的不确定。”
“所以说,这次的机会,丢的实在可惜。”
“可惜极了。”楚映雪笑了笑,又道“又或许,机会会自动送上门。”
“哦?”
“等,”楚映雪道“他是一个聪明人,当他意识到自己暴露的时候,他就会想的非常多,非常远,会恐惧,会害怕,那么,他就会犯错误,做一些他本不该做的事。”
“比如说……”柳望海嘴角勾出一道弧线,缓缓道“比如说杀了你。因为此事不仅凶险,而且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的马虎,最主要的是他并不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知道了些什么,又查到了些什么,所以,他只能赌一赌。”
“是,”楚映雪道“这是他的机会。”
柳望海轻轻一叹道“只可惜,只有一件事不太好。”顿了顿,接着道“倘若他是一个不怎么聪明的人,又或是非常聪明的人,此事就不这么简单了,他就不会去杀你,我们也就不知道他是谁了。”
楚映雪道“这世上最可怕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非常聪明的人,你找不到他的缺点,而另一种是笨蛋,全是缺点。全是缺点,似乎又不是缺点了。”
柳望海道“自以为是的聪明,才是最可怜的,最容易对付的,因为他只能看到别人的缺点,看不到自己的缺点。”缓了缓,接着道“真希望他不是一个自作聪明的人。”
“如果是这样,就得花一些功夫与手段了,”楚映雪轻叹一声道。
“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那个人。”
“我想,你也知道我心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朱七,当然是朱七。因为朱七的身上有秘密,有秘密的人是最合适的人。
只是,这样做,楚映雪与柳望海真的很不够朋友,但他们实在好奇,而且朱七确实合适的很。
此时的朱七已经躺在了病床上,再看朱七的面容,早已没有了方才的样子。此刻,朱七满脸憔悴,一看就是大病未愈的神情。哪里能看出朱七方才出去过,而且朱七还杀了人,一个并不容易对付的人。
王文霖桌上的灯不断的在跳动,显然,灯芯已卷在一起。
突然,一只如白玉般的纤纤玉手伸来,动作优雅而熟练的拿起剪刀,剪去缠绕的灯芯。
回过眼眸,瞧着已经醉了的王文霖,给他披上一件温暖的外衣,用力将烂醉的王文霖扶起,望内室走去……
那娇弱的身子,竟然能够将王文霖扶起,勾着王文霖的腰,将王文霖送入内室,真是不简单的女子。
只可惜,王文霖一身的酒气,呛得她不住的轻咳,酒后咬字不清的王文霖,此时嘴里念叨的字,她一个字也没有听到。倘若她听到,有些人就不会死,有些事,就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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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楚映雪并没有睡好,彻夜思考;王文霖也没有睡好,不住的折腾,身边的女子,被王文霖折腾了一宿,此时,正在软榻打盹,不想又被王文霖吵醒。
王文霖瞧着她,眼中突然闪过激动的神采,忽而又变成气愤,又由气愤转变成满满的失落,心中终究还是敌不过那浅浅的怒意,语气便重了一些,道“你走吧……”
阮玲玉听到王文霖的动静,已经慢慢醒来,听到王文霖语气夹带着怒意,如桃花的脸上,瞬间滚落道道泪痕,微抬着头,瞧着王文霖,也不说话,只是一味地轻声抽泣。
男人再硬的心肠,也会被这一副面容熔化,更何况,王文霖的心不是石头做的。
王文霖的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抓了一把,转过身,语气温柔道“累了一夜,你也快下去休息吧。”
王文霖不禁望着那渐渐消失的身影呆呆出神:我究竟是怎么了?这个问题,王文霖问了自己许多次,可始终没有答案。
答案,其实王文霖已经找到,但是王文霖始终不愿意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