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名看不出年纪的宦官,捏着尖细的嗓子宣示圣旨。这圣旨的大体意思是崔欢被封赏为云中候,赐锦一万匹。李世民考虑到崔欢年龄实在太小,十三岁封官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再加上崔欢本人也没有当官的想法,特意在加封国是顾问以备咨询。
这国是顾问其实是绕开了朝堂体制外的在野参谋,已成惯例,大臣们也不好反对,这职位相当于皇帝的私人顾问。听着吓人,其实没有半点实权,能管而不能治,也就是只有建议权没有处理权。就像南朝梁代著名的陶弘景隐居茅山,梁武帝还是加封他为国是顾问,每每国家有事无不去信咨询,时人谓之山中宰相。重要的是李世民要表明的态度,作为皇帝,他绝不能容忍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人才安逸的隐居乡野,不能为他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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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包含一层意思,李世民并不想真的让五姓七望回归朝堂,一旦回归就是一股足以左右朝政的力量,这是他所不愿看到的。像现在成为笔友,有一个连接的桥梁,反而更令他放心。
圣旨颁布完,众人欢呼,崔管家赶紧让人分发礼品,一时热闹非凡。尤其这群宫里来的侍卫太监每人都拿到了一份满满当当的红包,喜笑颜开。
老太公特意把一份礼单拿给岑文本,道:“辛苦大人跑这一趟,这是请各位大人吃茶的,望大人不要推辞。”
岑文本刚要推辞,崔欢开口道:“大人,长者赐不敢辞,您看大家也都这么高兴,您就安心收下吧。”
岑文本想了想,还是把礼单收了起来,道:“那好,文本谢过太公赏赐,也谢过云中候。”
崔欢道:“大人,天色已晚,想必没有用过晚膳,不妨在此盘恒一晚,不醉不归。”
岑文本也不推辞道:“能参加云中候的晚宴,这是文本的荣幸。传闻云中候制得一款白糖,洁白如雪,引发天下士商追捧,都开始往长安这边跑,文本还想跟候爷请教一番。”
崔欢笑道:“一点小买卖,让大人见笑了。岑大人今晚算是有口福了,我这寨子内的伙食还算可口,大人务必尝试看看。”
岑文本恭敬的抱了抱礼,道:“那文本今晚就叨扰了。”
崔欢摆了摆手,打眼向周围看了一圈,大声囔了一声安静,正闹腾的一大帮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不由让岑文本刮目相看,想不到这崔家长子竟然有此威望。
接着崔欢大声道:“今日我封侯爷,咱是不是得热闹一场?”
众人笑着大声应和。
“那好,今晚谁都不许走,大伙儿不醉不归。崔叔,摆宴!”崔欢笑道。
崔家寨内人员众多,崔管家一时犯了难,忙问道:“少爷,这摆宴没有准备,这人太多,可怎么办才好?”
崔欢大笑道:“这又何来,今晚我就开大唐第一个流水席。”
……
十五的月亮圆又圆,像一个圆盘镶嵌在夜空中,发出姣洁的夜光。崔家寨内灯火辉煌,这一夜注定是个无眠夜。
广场上树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巨大篝火,一头头清理干净的羔羊、肥牛被架在篝火上烧烤,两边更是摆放着一圈又一圈的流水席,酒罐子更是堆得比人高。
厨夫们大汗淋漓的挥舞着大勺,鸡鸭鱼肉一锅锅的出炉。一道道美食被一群群翩翩起舞的女人们摆放到了席上。人们随来随吃,既方便又新奇,自个端自个的菜有条不紊,让众人大呼过瘾。
崔欢特意交代做菜都加入天然味精,这下把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大唐子民,吃得差点把舌头吞掉。从未品尝过的鲜味,引起人群的轰动,每上一盘菜几乎以秒速净盘,让厨夫们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手艺。
酒足饭饱之际,每个人都满面通红,到处是欢声笑语。男人们脱掉上衣,下场或高歌或相扑或划拳。女人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歌声嘹亮,声声不息。
就连宫里的侍卫太监也都给吃撑了,岑文本这文人也放下了矜持,捧着圆滚滚的肚皮来给崔欢敬酒。
这晚崔欢已经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酒,来祝贺他的人实在太多,到最后已经来者不拒,随敬随喝。
岑文本也喝得满脸通红,崔家寨内人声鼎沸,他大喊着道:“恭喜侯爷,刚才尽顾着高兴,差点忘了这皇上还有一道口谕忘了说。”
崔欢迷瞪着眼睛,说道:“什么口谕,你说!”
“陛下口谕:小子,这次赏赐要给你打折扣,谁让你丢下朕的两千精兵跑得没影,无故离营,可是要掉脑袋的事。这笔账朕可记着,等朕忙过这段时间,可要好好跟你算算账。钦此!”岑文本神情肃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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