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太子这事对这群古人来说,是个老大难的问题,但来自后世的崔欢却丝毫不放在心上。李世民耍了众人一顿,最后立了小儿子李治,但他料不到武则天差点将他李家给拆解干净。就像后世雍正秘密立储君的制度,让清朝少了政权交接的困扰,可出了个抓权不放的慈禧太后,对朝廷可是够呛。
却说岑文本被崔欢抛出立太子的事,给弄得苦不堪言,最后悻悻回了屋中。这踢到铁板的滋味可不好受,他一时担忧今后的变数,久久不能入睡。
崔家寨内却是热闹不减,崔欢被灌了一肚子的酒,就比如唐朝出名的三勒浆其实是葡萄酒,度数不高却是后劲十足。此刻,他一把抓破衣服,赤裸着上身,迈着歪歪扭扭的脚步,醉意十足的大声道:“有酒有舞,怎么能少了卡啦ok,都给我唱起来。”
“卡啦……ok,这是什么鬼。“
“少爷,你醉了。”一大帮人赶紧围到崔欢身边,试图把他架回房中。
“我没醉……我还能再喝……”崔欢一把掀翻众人,眼看场中有几个大鼓,他二话不说就迈开脚步走了过去,操起鼓槌就是大力敲打起来,巨大的“咚咚”声掩盖住寨子内的喧闹。
崔管家眼看着少爷醉倒发起酒疯,这众人哪里挡得住崔欢的神力,四下里张望,却看到李淳真早就醉倒在桌几下,啃着一个桌脚正做梦吃鸡腿呢,这下可就坐蜡了,早知道不让众人灌少爷这么多的酒,心下是懊恼不已。
“嘣”的一声响,大鼓直接被崔欢给捶散了架,崔欢睁着醉眼茫然的看着手中的鼓槌,越看越像是麦克风,不由放到嘴边,操起他变声期的鸭嗓唱起了歌。
“生死关,我两肋插刀。情义何价,豪情比天高。念奴娇呀,只为你一笑,千古风流一肩挑。为知己一切可抛,冲冠一怒犯天条,红颜生白发,痴心却不老,问英雄何事难了?笑人生过眼烟云,空呀还是空,千金已散尽,梦醒还是梦,将进酒醉卧红尘,休呀几时休,沧海瞬间,劝君莫忧,一肩担尽千古愁!”
一首有别于这个时代的韵律,豪迈而简单,加上崔欢稍微嘶哑的破锣嗓子,倒是被唱得有几分味道。
“少爷会唱歌?”众人皆是一愣,互相看了看,得,这得捧场。一时之间,崔家寨中又是一阵高呼。
“哈哈哈,算你们识货,音乐给我奏起来,大家给我跳起来……”崔欢醉酒的人看到有回应就更不得了,更加肆无忌惮。一连唱了几遍,到后面大家也记住了简单的歌词,鼓声阵阵,大把的男子们吼着嗓子,歌神震天响。
岑文本躺在床上,寨中的唱歌声让他更难以入眠。
耳边听着歌词,他喃喃道:“千古风流……不惜犯天条吗?倒是条利落汉子,但是进了这污秽不堪的朝堂,你就是身不由己,想退也退不了。”
他越想越是睡不着觉,干脆翻起身点亮了蜡烛,灯下看起了书。
他盯着书页一动不动,思绪早已飘到了万里之外。
……
第二日天还没亮,岑文本一行人就匆匆赶回了长安。涉及到了立太子的事,宣旨太监不敢耽搁片刻,入了宫殿后就立刻回报给了李世民。
御书房内,李世民坐在灯下,翻阅着手中的奏章,他的目光闪烁不定。
从本心而论,李世民并不想这么早立下太子,他还没到三十岁的年纪,也才刚刚登基不久,正是大权独揽一展胸中沟壑的时候。立了太子,不但要分权出去,也会引来一群卖弄阴谋的投机份子。大好的江山正等着他去治理,哪能陷在权力争夺里。他与隐太子李建成争夺太子之位多年,太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现在李世民的儿子们还年幼,最大的儿子李承乾也不过十二岁,性格却是赢弱,哪里能面对朝廷内外的纷争局面,难免沦为大臣所操弄。二皇子早夭,剩下的儿子里就三皇子李恪开始懂事,其他几个还懵懵懂懂的幼儿。让李世民尤为忌惮的是,现下朝廷大臣中隐约已经有了皇长子与三皇子两个派别的苗头,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李世民极为不爽,感到自己的权威被大臣们所藐视。
李世民沉默许久,才问道:“那云中候当真说要爭国本?”
跪坐在地上的宣旨太监,赶紧回道:“是的,陛下。云中候数次提到要与岑大人的恩师爭一爭国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