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乌来与布吕克尼相互看了看,都有些不大理解。
布吕克尼问道:“暂时不进攻城市我同意,可是为什么是我们普鲁士和奥地利留下?在上海留几十艘战舰是不是太多了?这里不可能有力量威胁到我们,而民盟军海军的十来艘军舰应该潜伏在长江深处,随时会冲往下游,我们多一些战舰,取胜的把握也会大一些。”
拉格伦微微笑道:“长江越往上水道越狭窄,战舰过多,反而会拥塞在一起,失去灵活性,而且民盟军的水雷技术相当先进,现在他没有施放,不代表以后不会施放,我们必须要有充足的船只对从上海到南京的江面进行不间断的巡逻,才能让他没有机会布下水雷,所以在上海留几十艘战舰一点不少。”
费尔南德也道:“布吕克尼先生,如果你和吉乌来先生不愿意留在上海的话,那么我代表西班牙和你们交换,你们可以负责上游的一块江面。”
之前不明白,才会向拉格伦提问,现在已经明白了,在吉乌来与布吕克尼的想法中,真正的战斗肯定是从上游打起,因为民盟军的战舰躲在上游,下游又紧挨着出海口,相对来说比上游安全。
况且战利品分配是以现持有主力舰的比例进行分配,也就是说,哪怕一炮不发,一枪不打,普奥两国依然能分列五六,与出力大小没有关系,在这种情况下,再往上游挤,岂不是头脑有问题?
奥地利和普鲁士本就实力最弱,正乐得袖手旁观呢,费尔南德是拿人当傻子吧?
布吕尼克立时脸一沉道:“我们服从拉格伦先生的安排,愿意驻守上海。”
拉格伦似笑非笑的看了这两人一眼,便道:“先生们,我必须再次提醒你们,仅仅守着港口就可以了,在真正的战斗打响之前,不要妄图冲进城市,活动范围也不要离开舰炮射程,行了,出发吧,占领我们在中国的第一个落脚点!”
旗手立刻挥出旗帜。
顿时,汽笛长鸣,一艘艘战舰驶向了上海码头,从第二天开始,除了奥普舰队留下巡逻上海一带的江面,英西荷葡四国战舰带着各自的运输船向上游驶去,仅仅几天时间,从南京下关码头到上海码头,长江下游的江面彻底被联军占领。
而宝山钢铁厂于第二天被毫不意外地摧毁,另与钢山钢铁厂紧挨着的,由撒丁尼亚投资的钢铁厂则保留了下来,因为他是撒丁尼亚独资企业。
撒丁尼亚虽然在列强眼里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国家,甚至与奥地利还是世仇,却与法国的关系很特殊,受法国政府保护,更何况加富尔的宝贝女儿给王枫做了情人,而王枫与法国正处于蜜月期,这个面子还要要给的,因此由法国驻上海领事敏体尼特意找到联军打了招呼,但条件是,在战争结束之前,高炉只能维持闷炉保温运转,不得向外运出一块钢材。
联军虽然占领了长江下游,但暂时没有大的动静,因为清军在没有必胜的把握下,并不敢发起大规模的进攻,无论是李鸿章,还是僧格林沁,都不是鲁莽之辈,一旦一方发起全面进攻,另一方必将侧应,但问题是,俄军的意外被歼打乱了他们布署,就相当于三把尖刀被折断了一把。
相反的,民盟军占领荆襄之后,等同于由原来的苏北鲁南两把尖刀变成了三把,对豫东皖北的淮军湘军形成了钳制态势,一举夺取了战略上的制高点,假如清军对鲁南苏北发起进攻的话,荆襄的民盟军必然会择机出击。
由襄阳到信阳约两百四十公里,由南阳到信阳约两百公里,距离都很近,如果民盟军由荆襄出兵,三两日可以兵临信阳城下,俄军五万人被全歼,左宗棠率部退入西北,实际上把信阳置入了险境,一旦信阳失守,阜阳、亳州由于地处于淮西平原,在地势上一马平川,根本无险可守,战略上的态势会变得更加被动。
可是对信阳增兵,又会影响到阜阳与亳州的兵力配制,清军虽然在人数上对民盟军有优势,可是战斗力与武器装备处于劣势,如果人数减少的话,民盟军集中兵力攻打其中一城将会使战局变得更加危险,再如果淮北战场全面溃败,山东的二十万八旗兵也很难独善其身,说不定明年,北京城就要易主了。
自古以来,由荆襄出兵,可北攻宛洛,东取江东,西进益州,南下湖湘,战略地位无比重要,把荆襄的意外失守,说成牵一发而动全身毫不为过。
亳州大本营里,当十一月五日,接到了荆襄失守的消息之后,“哎~~”曾国藩重重叹了口气:“想不到俄国佬竟如此不堪大用,枉费了皇上还寄予厚望啊,如今虽有洋人进入长江,但局势对我大清仍是极其不利。
更可虑的是,短毛物资储备雄厚,而咱们....一应军械消耗全赖洋人提供,而洋人远渡重洋,运输不易,战事激烈时究竟能否保障不间断供应,这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