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办公楼,夜色逐渐变淡,折腾大半夜,这是天亮的节奏。
黄鹤和金老头他们已经离开,没必要去追他们,我估算着回去睡一觉,最晚今天晚上,黄鹤肯定会去地府再一次颠倒黑白。
黄鹤现在还以为自己的罪行没被发现,有理有据。
在地府,只有他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看他自导自演,这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我们晃晃悠悠往回走,天空翻白的时候,在早点摊一人一碗粥,吃几根油条,然后回家。
推开门,大道士疲惫不堪,往沙发一坐,闭着眼睛直接睡过去,我回房间,简单一收拾也睡了。
一觉天黑,在客厅吃饭的时候,风一吹,房门开了。
我拿着半个馒头转回头看,果不其然,牛头马面来了,一进门就在那瞅我。
马面打个招呼,“陈兄弟,吃饭呢。”
我应一声,“吃着呢,两位大哥也来吃点?”
马面摆摆手,“不吃了,黄鹤带着俩倒霉鬼在地府控告你呢,阎王让我们来叫你再下去一趟。”
我就说嘛,黄鹤已经去了,现在指不定在那说我什么坏话,再加上那两个鬼一唱一和的,倒真像那么码事。
牛头瞅一眼桌面,问道:“画你拿到没有?”
我一耸肩说:“抢到了,但是烧没了,只拿了一把灰。”
马面听完,摸着下巴说道:“没拿到,这事不好办啊,阎王已经开始针对他了,还想你拿到画,今晚就拿下他。”
我听马面这么说,忍不住问道:“那怎么办?”
马面沉思片刻说:“没拿到就没拿到吧,先跟我们去地府,这出戏还得接着演,不能让黄鹤看出什么。”
我挠挠头,又问:“那阎王打算怎么收拾黄鹤?”
马面说:“你别管了,阎王说了,这可是很好的地府官员违法案例,将来要写报告给天庭的,多收集点证据,到时候阎王要把这个拿到天庭做演讲的。”
这么复杂呢,我拍拍脑门,只是黄鹤这事这么严重,阎王倒也沉得住气。
牛头催促道:“赶紧走吧,黄鹤还在那等着,去晚了别被他看出什么。”
我看看时间,“黄泉汽车站这个点还没发车吧。”
马面说:“情况紧急,没时间等公交车。”
我跟着他俩出门,这次不做公交车,来的是地府官员专车:一辆车轮不着地的破旧轿车停在门口。
马面拍着车顶,得意道:“看看,阎王的专车,要不是黄鹤这事很紧急,阎王都不舍得让我们开出来。”
我看看车没说话,这阎王的专车,还真不如公交车。
上了车,牛头坐在驾驶位,一脚油门下去,奔着黄泉高速就去了,绕过黄泉汽车站,顺着地府正门进去,在掌事殿门口停稳当。
下车,马面又嘱咐我一声:“你知道进去以后怎么做吧。”
我说:“知道,不就是演戏给黄鹤看吗,我当年跑业务的时候也做过演员,导演都说我演得好。”
马面嘘一声:“真的假的,演的啥?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说:“真的,贺岁电影,我在那趴着一动不动,和真的死人一样,就是当时我不喜欢娱乐圈的氛围,要不然,我现在还做什么阴阳先生,一代影帝。”
牛头沉默一下,说:“咱还是进去吧。”
进了掌事殿,就看到阎王在那坐着,黄鹤站在底下,看我进来,嘴角扬起笑意。
我看他一眼,你还真笑得出来,自己太入戏了,当别人都看不出来呐。
那两个倒霉鬼也在那站着,两人一对视,刀疤眼一点头,立马扑身到阎王跟前,一抹鼻子指着我:“阎王大人,就是这个陈壶底,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厚嘴唇也接口道:“没错,没错,就是他。”
阎王抬起头,看我一眼,不动声色道:“就是他?”
俩倒霉鬼赶紧点头。
黄鹤满意的一笑,马上走上前说道:“这个陈壶底,纵容厉鬼害人在前,这一次又祸及无辜,阎王大人,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我忍住没说话,阎王一拍桌子,朝我呵斥道:“陈壶底,你有什么话要说?”
我看一眼黄鹤,忍住笑,“不是我。”
阎王一沉吟,马面过去贴他耳边说几句话,阎王眉头一皱,说道:“当事鬼指认是你,又有黄鹤为证,你不用狡辩了。”
我觉得马面刚才和阎王说的肯定是我没把画拿回来的事。
听到阎王这么说,黄鹤眼神一变一努嘴,两个倒霉鬼看到,刀疤眼再次开腔,“阎王,他不仅害死我们,还打人,必须要好好的制裁他,要不然,我们不服。”
厚嘴唇也接口:“对,收拾他,要不我们不服,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黄鹤正色道:“阎王,这事情如果不处理好,那将会让地府失去威信力,必须从重处置。”
他们三个一唱一和的起劲,就是不知道黄鹤知道真相以后,还能不能说出这话。
阎王一思索,看向我直接开口说道:“那你就认罪吧。”
我大声喊冤枉。
牛头过来作势要绑我,抓住我的胳膊,小声说句:“再做做样子,抗议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