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都说说吧,铃榜中人的信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一人着紫氅,环纶巾,伫立阁楼,背对众位晓生阁长老,其声音非男非女,雌雄莫辩,却有清雅撩人之味。
“启禀阁主,铃榜信息泄露一事已调查清楚,是君子教琴仙叶兰庭所为,他意图挑拨蜀山与李家、五符宗的关系,与风门合作,将寒士的真实身份泄露。”江南地区的晓生阁分部长老硬着头皮,起身恭声禀告。
晓生阁主素手纤纤,向阁楼外的锦鲤池中洒落吃食,数百余樽锦鲤蜂拥争抢,口唇张合间,是慑人生畏的利齿,吃食融落池水中,便化作凡间虎豹,奋命嘶吼,也逃不过锦鲤的撕咬,霎时间命丧黄泉,死得连白骨都不剩。
众长老看得头皮发麻,却听晓生阁主轻描淡写问道,“哦?”
“也就是说,晓生阁这次是被叶兰庭的计谋殃及池鱼咯?”
仍是那位江南地区的分部长老继续回答,“阁主明鉴,但据可靠消息,叶兰庭除了公布寒士身份外,还布了一枚暗棋,意图挑起轮回宗与蜀山的战争!”
这则消息他还没与同僚说起,此时说起,其余长老脸色纷纷大变。
单单关外李家、五符宗与蜀山开战,尚且只是小宗与八大仙宗的战争,他们还能坐山观虎斗;可轮回宗同样位列八大仙宗,仙宗间的战争怕是要殃及大半个九州,他们晓生阁也难逃一劫。
晓生阁主仍是云淡风轻。
“暗棋?说来听听。”
“是。”分部长老迅速将脑中有关暗棋的讯息梳理一番,遂应道,“此番蜀山下山的弟子共有四位,其中有一女子,名为兰洛,此女天姿国色、倾国倾城,然却因身中五符宗暗算,卧伤在床,不得动弹。”
“叶兰庭将这则消息告知了轮回宗,并声称此女身负太初阴脉。”
“轮回宗少主芈鸳向来是骄横霸道、无女不欢,更是修炼了八生八世的阴阳轮转功,只缺最后一世便能大功告成。”
“他对此女是势在必得。”
“到时候,兰洛一死,依照蜀山剑门的性子,必定会倾巢而出,与轮回宗不死不休。”
晓生阁主抛洒吃食的素手一顿,“当真是太初阴脉?”
分部长老一愣,斟酌字句,小心翼翼回答道,“属下不知,由于八大仙宗地位崇高,晓生阁历来只了解其弟子表象,像体质、血脉之流,就无从得知了。”
“不过依属下看,即便此女不是太初阴脉,芈鸳幕其姿色,也定会将其留下。”
晓生阁主闻言,抛下一把吃食,又问道,“叶兰庭可曾告诉芈鸳,此女是蜀山弟子?”
“回禀阁主,并未告诉,不过芈鸳素来行事张狂,便是知晓此女是蜀山弟子,也定抢不顾!”分部长老一咬牙又补充道,“阁主,叶兰庭使的这是阳谋,可要阻止?”
“阻止?”晓生阁主笑了,笑声似暖冬寒风,直让在座长老毛骨悚然又摸不清滋味,“为什么要阻止?”
“这九州平静太久了,八大仙宗的位子也时候换人坐坐了。”
“传令军戈……”
“传令易勾……”
“传令黑鹫……”
“他君子教想下棋,我就陪他下这盘棋,拖我晓生阁下水,他得付得起代价!”
晓生阁主一连下三道敕令,其中深意直让众位长老思量片刻后感到头皮发麻,心道‘阁主这是发什么疯,如此一来,九州大乱,晓生阁得当先锋军啊!’
……
“刘少爷~下次再来玩哟~”
刘励醉醺醺地,满身酒气,捏了捏在门口揽客的妓女俏脸,又用力掐了把鼓囊囊的胸脯,方才淫亵一笑,坐上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离开。
“小励,这宣城大大小小的青楼勾栏多的是,你为何偏要来这家,实在不符合你的身份啊!”刘励上了马车就一头栽进锦绣被褥,侧旁一中年少妇连忙泅了铺毛巾、拧干,一边为他擦身,一边无奈问道。
“身、身、身份?”刘励醉得连话都说不清了,断断续续,“我…我有什么身份,我…我就是喜欢、喜欢这种肉欲、肉欲横流、丰乳肥臀的地方,像、像那种、弹琴作画的地方、太矫情、不、不适合我……”
中年少妇轻飘飘地将刘励翻了个身,为他擦背,“知道你好这口,但刘家四世三公,偌大的宣城,还有这周边方圆千里,未来可都归你管,你若再去这等下里巴人才去的地方,老爷知道了定要骂你!”
听见‘老爷’二字,刘励惊得顿时酒醒了大半,翻过身抓住中年少妇的柔荑,“韵姨,你可千万别和父亲说!照他的脾气,非得把我屁股打开花不成!”
“那你答应韵姨下次别来这儿了行不?”被唤作‘韵姨’的中年少妇反握住刘励的手,慈声道。
“行!”刘励一口答应,“只要韵姨你不告诉父亲,我做什么都行!”
“你啊!”韵姨纤指轻点刘励脑门,语气疼爱,“就会口花花哄韵姨开心,上回也答应了,这回怎么还来啊!”
刘励顾左右装傻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啦!”
韵姨不再戳穿他,只是轻轻地拍了下他的屁股,力道很轻,刘励却大声呼痛,语气夸张。
二人打闹间,马车已驾到了刘府后门。
刘励在韵姨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下了马车,却瞥见有二人背上扛着个粗布麻袋,鬼鬼祟祟地窜进后门,往刘府深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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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刘励当即一吼,到底刘府是凭仗着战勋武功打下的四世三公,饶是刘励流连花街柳巷,身体的扎实底子没落下,这一吼中气十足,直让那二人惊得一颤,驻足不动。
刘励慢慢悠悠走到二人身边,韵姨向车仆吩咐了几句,也跟了过来。
“这里头装的是什么啊?”刘励轻拍了怕粗布麻袋,他不傻,他知道这里头装的是人。
那二人对视一眼,作为刘家的家仆,他们自然认识眼前这位刘家最受宠的小少爷,自知得罪不起,遂老老实实答道,“回禀小少爷,里头装的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