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周?又是从大西北而来,身法与雷光同融,必定是雷霆周家!’霎时间,苏灿就准确地判断出雷光中的男人的确切身份,‘雷霆周家,大雪山箭童…这两家避世久矣,突然来燕京城做什么?’苏灿不禁猜测起周家与大雪山的来意,毕竟这两家一者只活动于西北地界,一者常年闭居大雪山,在燕京能见到这两家,未免有些奇怪,他浑然没想到这两家是为他而来。
……
观星塔。
箭童毫无顾忌地推门而入,塔内灰暗,昏黄色的油灯将书架上上了岁数的书映得像猫头鹰的眼睛般古怪奇特,灯光覆盖下,除了布满灰尘的书架外还有竹藤扎的躺椅,躺椅上躺着昏昏欲睡的国师,其脸色在灯光下蜡黄得仿佛是棺椁里存放千年的古尸。
箭童不说话,只是站在躺椅前,身形仅比躺椅高上少许,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国师皱纹密布,苍老而又沧桑的脸。
“咔哒…”
又有人推门而入,是苏灿开天眼后看到的中年方正男人,他踩着双棉布鞋,踏在观星塔内因岁月流逝而有些松动的木质地板上,随着他的脚步落下,地板发出细微的吱吱声。
方正男人缓步走到箭童身边,与其并肩而立,身形一高一矮,气势上却是平分秋色,他也静静地看着国师,不发一言。
此时观星塔内的气氛既安谧又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几年了?”国师老眼微阖,轻声道,嘴唇就像两片风干了的腊肠般上下张合。
“一百九十四年零三个月…”方正男人如数家珍地说道,身旁的箭童并未说话,似乎料到了方正男人会回答。
“这么久了吗?”国师呢喃,容貌不知为何变得更加苍老,倘若是宇文星华看到必定会大惊失色,惊呼怎么几个时辰不见国师你就老成了这样!
“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你们来找我做什么?”国师回过神来,幽幽道。
“苏灿,仙路!”箭童的声音并未如他的容貌般始终保持着稚嫩,反而低哑得可怕,并且吐字艰涩,内容简短,像是久不说话,又像是不爱说话。
国师嘴角一掀,起身坐了起来,眼神突然变得癫狂且讥讽,“你们认命了?”
“九州,无望!”箭童面不改色道。
方正男人亦附和地点了点头,“非命之故,只因九州路断!”
国师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变成了狂笑,他拍着躺椅的扶把,几乎要笑出眼泪来,“我们三个,一个枯守大雪山一个隐没红尘,还有一个硬是从杀人不眨眼的屠夫摇身一变成普度众生跻身庙堂的国师,这都是因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踏仙路证长生!怎么?才熬了一百多年就撑不住了,走不下去了,还他妈跟我说路断了?路若是真断了,就算拿到了钥匙,也只是望着一条断了的路兴叹罢了!路要是真的断了,就跳过去,飞过去,总会有办法的!走别人的路,有意思吗?”
箭童摇了摇头,“没时间了!”
方正男人亦愁眉苦脸道:“大限将至,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就是直接飞仙,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司徒亮成为仙帝,要么就是从叫苏灿的蜀山弟子身上拿到仙路钥匙,搏一把!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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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讥笑道:“司徒亮熬了两百年了还没踏出那一步,你们就敢笃定他能做到?”
箭童不说话,方正男人却点头道:“你在庙堂待太久了,江湖上的事知道的不多,就在前不久司徒亮亲口承认,他距离踏出那一步已经不远了!倘若他真的踏出了那一步,老大的仇谁来替我们报?”
提到即将踏出那一步的司徒亮,提到为老大报仇,国师沉默了,面色阴晴不定,良久才泄了气般无力地躺在躺椅上,“去战家吧,苏灿应该在那儿…”
箭童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方正男人看着国师,面色犹豫许久,方长叹一口气,离开了观星塔。
国师躺在躺椅上,呢喃道:“老大…天道…你究竟是什么啊?”
……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芈鸳看着眼前如山般巍峨难以逾越的黑衣男人,有些无力地问道,他已经躲躲藏藏了十数回,从四面八方十二个方向潜入战家,却每每都被这个黑衣男人抓个正着。
黑衣男人就是炎无绝。
炎无绝仿佛没听见芈鸳的问题,又好似即便听见了也不会回答,依旧是不发一言地阻挡在芈鸳的身前,意思很明确了,想掳走兰洛,就必须得过他这一关。
芈鸳明白他的意思,脸色沉了下来,这回比上一回要好得多,只要击败了眼前的黑衣男人,他就能顺利地掳走兰洛;而不用像上一回那样,击败一个黑衣男人后还得应付战东来、常子龙以及最后一道防线:苏灿。
“既然要战,那就战!”芈鸳狠声道,他原本也没期望过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兵不血刃地、轻松地掳走兰洛,天下间的事都是有舍才有得,从来是一饮一啄自有天定,不付出些代价,就想轻而易举地获得饕餮这种未来能够镇压一个时代的强人作为轮回宗称霸的有力臂助,是不太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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