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馥仪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皇上怎地这会子来了?”
“好多天没来瞧爱妃,心里惦念的不行,这会子闲着,便过来跟爱妃说说话。”司马睿将俞馥仪送到锦褥上,自个坐到对设的另外一条上,朝旁边抬了抬手:“都下去吧。”
谷雨放下首饰盒子,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司马睿抬眼看向她,挑眉问道:“冯充华勾结江湖人士妄图行刺朕的事儿,爱妃可想知道?若想的话,朕便说给你听。”
知情的曹婕妤才刚被弄死没几天,她一点都都不想知道好么!俞馥仪忙摇头,一脸惶恐的说道:“此事想必牵扯到前朝政事,臣妾一介后宫妃嫔,还是不知道为好,否则岂不是有牡鸡司晨之嫌?”
司马睿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这有什么,平常朕可没少在你跟前说前朝政事,也没见你几时惶恐过,怎地这会子却吓成这样?”
抬手摸了摸下巴,他凑到俞馥仪面前,一脸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该不是知道其中的内情吧?”
俞馥仪心肝扑腾猛跳,她佯装镇定,板着脸说道:“皇上在说什么,臣妾不懂。”
“不懂没关系,朕把事情原委与你说一遍,你听完自然就懂了。”司马睿清了清嗓子,就要长篇大论。
俞馥仪“扑腾”一下跪到地上,朗声道:“臣妾不想听。”
司马睿恼了,冷声道:“朕偏要说。”
俞馥仪气的不行,脱口而出道:“然后臣妾也得绞肠痧?”
说完之后便想给自己一嘴巴,才刚决定以后要夹紧尾巴做人不可口无遮拦,这会子又旧病复发了。
司马睿瞳孔微张,然后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俞馥仪,哼哼道:“你果然知道。”
俞馥仪狡辩道:“臣妾不知道。”
顿了顿,又补充道:“也不想知道。”
司马睿一巴掌拍在炕桌上,怒气冲冲的吼道:“你早知道,却不报与朕,冷眼看着朕被戴绿帽子,看着朕去宠幸被奸夫睡过的肮脏女人……枉朕对你一片真心,不惜顶撞太后都要护着你,你却如此回报朕,朕真是瞎了狗眼!”
既然糊弄不过去,俞馥仪也懒得狡辩了,从地上站起身,坐回锦褥上,哼道:“若是报与您,这会子代替曹婕妤躺在棺材里的就是臣妾了。”
司马睿瞪她,咬牙切齿的骂道:“她是谁,你是谁,她能跟你相比?”
“是不能相比啊。”俞馥仪点点头,“正一品德妃的丧礼可比正三品婕妤的丧礼奢华繁复多了。”
司马睿险些被吐血,索性不跟她掰扯这个,直接将憋闷在心里无人可诉说的话抖落了出来:“奸夫叫季凤生,是冯充华在长清门的师兄,亦是二十多年前因贪污赈灾银被先帝下旨满门抄斩的济州知州季渊的幼子。”
见俞馥仪红唇微张,一副惊讶的模样,他扬了扬唇角,继续道:“冯充华一早就钟情于他,被亲生父母认回后,本不欲受他们摆布,但季凤生找到京城来,向她坦白了身世,跪求她入宫,好帮自个父亲洗脱冤屈,冯充华被说动,假装成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小白花中选,也如愿得到了朕的宠爱,之后发现朕不是那等会被妃嫔左右的昏君,便托人传信给季凤生,季凤生心生一计,欲让她生下自个的儿子冒充皇子,将来假皇子登基为帝后,再和盘托出,假皇子定会替祖父平反,故而多次潜入后宫与她在怡情书屋屋顶行不轨之事,却被起夜时因站立不稳跌在北窗上不慎戳破窗纸的曹婕妤发现……”
被钟情的师兄跪求着嫁与另外的男子好替他伸冤,冯充华也着实够可悲的,不过这也怨不得别人,谁让她自个甘心情愿呢?她叹了口气,问道:“那季渊可当真冤枉?”
“人证物证俱在,有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也只他的儿子相信他是冤枉的。”司马睿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即叹气道:“只可怜了青州冯氏跟长清门,既然扣了个行刺的罪名,想不牵连旁人都不成,朕已派锦衣卫指挥使跟副指挥连夜去拿人了。”
如此一来,死的人就多了,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牵扯到当朝皇帝,岂能善了?细说起来,倒也不无辜,谁让长清门收留了个图谋不小的罪臣之子呢,至于青州冯氏,若不是贪慕虚荣将才失而复得没多久的姑娘送去选秀,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俞馥仪感慨的叹了口气,便再也顾不上这个,她关心的却是另外的事儿,遂问道:“臣妾不想听,您非要说,这会子臣妾听到了,您该不会要弄死臣妾吧?”
“放心便是了,朕哪舍得弄死你?”司马睿凑上来,伸手在她脸蛋上捏了一把,贼眉鼠眼的说道:“朕只会弄的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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