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帝这才问道:“什么事?”
候全低着脑袋,小心回道:“昨天夜里,有人为争京城第一花魁,闹起事来,两边都打伤了不少人。京兆尹审了才知道,其中一位是杜少卿,不敢自己决断,所以斗胆让人回禀皇上……”
桓帝喝道:“这个杜淳,真是反了天了!”
候全结结巴巴,小声道:“是啊,奴、奴才也是想不明白。”
“哼!”桓帝将小银剪子顺手一甩,插在了草地里,“他杜淳不敢抗旨拒婚,又怕日后被公主埋怨,便闹这么一出风流才子的戏,只当朕看不穿吗?他以为朕一生气,就会收回赐婚的旨意,好好好,真是有勇有谋!”说到此处,语声渐渐转冷,“好歹也是朝廷命官,竟然为着一点儿女私情,就连身份体面都全不顾了,太过放肆!”
候全冷汗津津,问道:“那——,眼下该如何处置?”
桓帝冷冷道:“传杜淳进宫。”
云枝挑了一个锦绣鲤鱼的风筝,瞧着这边情形不对,明白皇帝已经没有放风筝的兴致,便将跟前宫人悄悄撵退。因为刚才听到杜淳,只怕事情与湖阳公主有关系,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想了想,上前道:“今儿有些累了,我先回去。”
“不急。”桓帝捉了她的手,拉到旁边石凳上坐下,“陪朕坐一会儿。”
云枝心中暗叫不好,皇帝这个架势,杜淳只怕是凶多吉少,耗住自己,多半是担心消息会传到懿慈宫去。可是又不好明说,再者皇帝正在气头上,自己也不愿意让他更添一份不快,只好忍耐坐下。
少顷,杜淳脸色苍白赶来请安。
司刑监的人早已领命过来,条凳、廷杖等工具也已备好,只等皇帝一声令下,便要对杜淳开始处罚。杜淳一看便就明白,跪下道:“只因臣一时糊涂,做了荒唐事惹皇上生气,自知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桓帝却是连一句话也懒得多说,淡声道:“廷杖三十,打!”
司刑监的人赶了上来,将杜淳放倒在长条凳上,“啪”的一声,第一杖下去,杜淳便吃痛死死咬牙,“啪啪啪”,廷杖一声一声落下,片刻便开始见了红。司刑监的人都知道,这人很可能是未来的湖阳驸马,并没敢用死力,实际上并没动到筋骨,只是眼下破皮出血,看着实在有些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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