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万正离去的方向,风凌云与商轻雨不由相视一眼。商轻雨道:“有些人不是不惧生死,而是能面对生死,院长便是这样的人。”
风凌云道:“诸子百家已经传了上千年,经其门下弟子发扬光大,形成了诸多门派,欲要成为治世良臣也好,参佛悟道也罢。传至今日,已经像是一个万花筒一般,颜色纷呈,令人眼花缭乱。只是这其中又有几个是真正的儒者,又有几个甘于寂寞,修心炼性?譬如这万院长与其兄长,都是学习儒佛道等学说,最后却是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唉,人毕竟是人啊!”
商轻雨笑道:“怎么,莫非是你要去参佛悟道,立地成佛么?”
风凌云道:“我呀还是算了,像我这样迷恋于尘世的五彩缤纷的人,又怎能参悟得了?”
“那也不见得,六祖慧能禅不是说了吗?人人皆可成佛,生活中处处见佛,你若心里装着一尊佛,那便是佛了。”慧能禅师主张即心即佛,也就是所谓的“顿悟”。商轻雨用的便是此意。风凌云笑道:“我心里面装着的不是佛。”
“那装着的是什么?”商轻雨随后一问,她心里极为期盼风凌云的回答。
风凌云道:“在我的心里呀,住在一尊菩萨!”
商轻雨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怒道:“那里快去找你的菩萨去!”
风凌云笑道:“那尊菩萨是一尊女菩萨,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商轻雨顿时噗嗤一笑,道:“贫嘴,你这是把满天神佛都给得罪了。”
风凌云道:“是啊,我敢得罪这满天神佛,却都不敢得罪你。”
商轻雨被她斗逗得咯咯直笑,忽然又说道:“要真是你哪天对不起我,得罪我的话。我也不会去出家,成为菩萨什么的,我一定会找到你,把你给杀了,然后自杀。这样子我们两个便可以死在一起了。”
风凌云只当商轻雨是说笑,拉着她的手,沿着山道,向着少室山走去。
二人一路玩耍,行到少室山下时,已是下午。因走得有些累了,便坐在一个大树下的石头上歇息。此时只见有人陆陆续续上山,怕都是冲着伽璘与觉言大师论禅而去的。
商轻雨道:“咱们还是快些走吧,若是去得晚了,怕是连住处都没有了。”
风凌云道:“少林寺寺院众多,这些人住不完的,咱们就慢上一些也是无妨的。”说话时,风凌云已经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便与商轻雨一同往石梯子走去。少室山山势陡峭,此道均是以石板铺列而成的石梯子。二人走在石梯子上,不知道走了多久,回头一望,却见夕阳已经下了山去。群山巍峨,与这少室山想相比,却仿佛都矮了不少。
商轻雨道:“真是奇怪,按理说来这两个大和尚论禅,是何等枯燥无味之事,能来的应该都是大家名宿,怎地连一些江湖混混也来了?”
风凌云听商轻雨这么一说,不由瞧了这些上山的人一眼,只见陆续上山的人中,不少人的确是江湖上下三流的人物。其中有些还是绿林中人。这些人平时里干得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对于伽璘国师与觉言大师的论佛怕是半点兴趣都没有。风凌云思绪翻转几下,顿时想到:“少林寺自达摩祖师起,到如今已差不多有千年历史。其中藏经阁中武学经典无数,得上一丁半点,学有所成,足以名扬江湖。只是这寺中高手如云,戒律森严,平时又有谁会胆大包天敢来闯少林?恐怕这些江湖人此次上山,是想借着伽璘与觉言论禅之机,看能不能捡些好处。”
风凌云想到这里,眉头却是一皱。伽璘与觉言大师虽然都是当世名人,但不至于一次论禅却是弄得天下皆知。恐怕这其中有他不知晓的蹊跷,如此看来,这佛门中人参佛的清静之地,如今怕也成了是非之地。
待走完石梯子,又拐了一个弯道。但有一座*宏伟的寺庙映入眼帘。二人并肩向前走去,只见有僧人列队在大门之前,迎接进寺宾客。
风凌云与商轻雨走近时,却是被拦在了外面。那老僧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道:“鄙寺之内,不住女客,女施主还是随贫僧去别院处吧。”
商轻雨闻言不由一呆,风凌云却是有些哭笑不得。来时二人嬉嬉闹闹,却是忘了这少林寺中住的的都是大和尚,未有住过女客。一来是不方便,二嘛,也是怕扰了这佛门清净。但来上香的人却是不少,男女皆有,这非得要把人家赶下山去也是不妥。于是在元世祖时,少林寺的方丈福裕便在少林寺旁建了些屋舍,是为别院,以方便上香的女客们休息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