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脸上带着烟火气的赵三妮主任,李胜利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这下好了,有人去背一证两院的黑锅,到时候就是有人要追查,李胜利大可以一推六二五,当做一个受害者。
“胜利,居委会的都是油子,别太刁难她们,差不多就成。
你看我是不是送只兔子给赵三妮?”
见李胜利对着赵三妮的身影发笑,韩金花以为儿子要报复居委会的,所以就出言提醒了一下。
“当然得送,悄默声的去,别让人给瞧见了。
我估摸她还会来,妈,您准备好了,让她自己拿回去最好。
我再去写点东西了……”
给了老妈提点,李胜利也不搂着了,既然没人怀疑他的早熟,搂着,一点作用也没有。
“别累着了,晚上你爸的工友还来,不成你就睡一觉。”
老妈韩金花的话,等于没说,现在李胜利根本没工夫睡觉。
托着柳爷的名字,将正骨八法送给了李怀德,这事的主家儿,还不知道消息呢。
李胜利需要写的还是正骨八法,拿出李怀德给的老式花杆金笔,李胜利落笔之后,却没有墨迹。
打开一看,里面连滴墨水都没有,完全是李副厂长身上的摆设。
想了想之后,他也就清楚不带墨水的原因了,这玩意儿得常年插在兜里,万一漏了,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一般能插的起钢笔的货色,这笔多半都是装饰品,真正实用的钢笔,可能是揣在侧兜里。
依旧是铅笔废本,李胜利凭着印象将自己的正骨八法写在上面。
大体检查了一下,跟上一份大差不差之后,才揣进了兜里。
跟老妈韩金花打了招呼之后,李胜利才溜达着去了芝麻胡同。
依旧是敲门环叫门,听到铃声进院,柳爷正在院里绕桩,看他轻快的脚步,腿上的伤这是好的差不多了。
“小子等等我,多少年不练了,步法有些生疏了。
昨晚睡的前胸后背发凉,这是老家们想我了,但有了你,柳爷还不能早早的去见老家儿,能挨一天是一天。”
与肖家的兄弟姐妹练功不开口不同,绕桩的柳爷跟个话痨一样,一边走着一边说着,倒是一点没有气喘。
“多半是乍一回来不适应了,就瞅您老这气口,再活个二三十年没问题的。”
李胜利说这话,倒不是恭维柳爷,与洼里的海爷相比,柳爷的气息要好的多。
这多半跟他一生不事劳作有关,又是医家传人,虽说不怎么会诊脉,但养生的手艺应该是不少的。
“要不说您是小爷呢!
这话说的,让人腔子里泛着暖意。
啥事儿,我绕桩几十年了,不耽误说话。”
不说三十年,能再活二十年,柳爷就觉得大赚了。
以李胜利的天资,不要二十年,十五六年应该就能出师,如果途中有名师指点,一半的时间就够。
虽说挨不到李胜利成名成家,但柳爷觉得自己应该能看到自家传承人艺成的那一天。
对于医家而言,艺成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成名成家,可谓是凶险遍布的。
想要成名,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治平大疫,大疫,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东西。
古往今来,多少医家传人不等平复大疫,自己就倒在了前头?
这是数不胜数的,一家医派,全撂在了大疫里,也不是什么奇闻轶事。
不成大家就成黄土。
医家的成名之路,跟将军不同,将军成名踩的是人家的枯骨,医家是踩着自己的坟茔在成名成家的路上奔走。
“之前不是说了正骨八法的事儿吗?
册子我写好了,您给??……”
李胜利说完,柳爷就顿住了步子,转头恶狠狠的盯着李胜利,骂道:
“艹!
我说老家怎么不朝不晌的来找我,原来根子出在了你孙子的身上。
爷,您可搂着点吧!
昨晚我爹、我爷、我几个同门叔伯,可都围着床看着我呢!
这就跟我当年被家里人,堵在八大胡同一个鸟样。
小爷,咱不看成吧?
直接烧给他们就好,您老行行好,我都这岁数了,哪曾想过,还有见着我爷的一天?”
见柳爷的反应有些激烈,李胜利也不犹豫,直接拿出了兜里的废本子。
“柳爷,已经递给轧钢厂的副厂长一份了,您瞧我写的这开篇成不成?”
柳爷都六十多了,凭嘴说服他可不容易,直接给他,就怕这老货真会烧给祖宗的。
李胜利点了一下轧钢厂,才将手里的废本子递给了柳爷,有了李怀德撑着,他不看也得看了。
“嚯……
你这是不拿柳爷当人了,今晚老家再来,我让他们去找你。
啧……
这开篇不错,苟苟丢丢的,还知道藏着掖着。
嗯,是正骨八法,这精炼度不错啊?
小子,我大概知道了,您这是领人入门不带后续,老家们觉得你藏活儿了。
再在后面加上医宗金鉴里的正骨心法,应该是个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