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我之前上过两年初中,算术也好。”
听小舅吹完,李胜利估摸了一下他的岁数,觉得大差不差。
现在的学业,连贯性应该不强,再者,马上就放寒假了,来年还不知道能上几天学呢。
谨慎点,小舅这边应该不会露馅,毕竟小舅韩金虎也不是个生瓜蛋子,已经在通县历练了不少年了。
再者,年轻人口中的原主儿,至少耽误了半年时间,跟不上趟也是情理之中的。
“小舅,这事儿回家给我娘咋说?”
给小舅买学籍,送他去上学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事儿怎么回家给老娘交待。
一千二百块,对有的人家来说那不是钱,是命!
老娘要是知道,自己为了给小舅落户,花了一千两百块,只怕自己跟小舅都没好果子吃。
“你说咋说就咋说呗!
小舅嘴笨,大外甥你来教教小舅?”
看着比较上道的小舅韩金虎,李胜利点了点头,说道:
“先不说,等入学了再说。
说的时候也是六百块,打死就是这价!
改名换姓的事儿,记着好好给我妈说说,咱们毕竟上的是钢铁学院,出来就能当轧钢厂的小领导。
上学的时候,学校也给发钱,四年大学下来,登去花的六百,咱们还有赚头。”
小学、初中、高中只有定量,而且有学费,但上大学是发钱的,这个时候发多少钱李胜利不怎么清楚。
无非是回家骗老娘,骗过算完,他跟小舅韩金虎反正也不指望大学里发的补助。
趁着寒假,正好让小舅重操祖业,去下面的村子卖估衣,说不准上学的钱,几天就能挣回来。
一圈兜转下来,再到肖家的板桥胡同,已经接近中午了。
进了倒座房,看到屋里大堆的旧衣物,韩金虎的双眼一下就瞪圆了,这下终于知道大外甥的牌面从哪来的了。
“胜利,这些衣服,不得值个大几千块呀?
呦……还是估衣行的陈货,这东西一般可都积在库里啊?
你们这路子真野,这些衣服可不能在城里卖,只能当布头走乡下了,折价至少三成。
这些陈货的成色不错,洋服占了三成多,一来一去,算平了账头。”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小舅韩金虎进门几句话,不仅点清了货物的来路,还大体估算出了价值,家传的本事很不错。
“没那么多,定的单衣一块五俩,最贵不过四块,走的都是熟关系,整村来。
成了,既然小舅你懂行,就教教他们,这是赵家的老大赵有方、老二赵有法。”
介绍完了,李胜利就在小舅的指导下开始了干活。
进了衣服堆的小舅韩金虎,如鱼得水,每一件衣服拿出来,都能说出来路、衣料、用途。
怎么拆怎么改,他也能说的一清二楚,显然在姥爷教的手艺上,他还做了发散。
许多深色的西装,都被他挑了出来,这些稍微一改,就是很不错的毛呢中山装。
按他的说法,将校呢的中山装一套一百四十八,今天那小年轻的夹克衫,至少六十块。
旧西装改的中山装,毛呢料子的至少也得三十往上,而且有的是人会要。
这些价格,李胜利他们都是不掌握的,想到谢公子一身行头小二百,李胜利也是无语了,现在这衣服,可真是不便宜。
中午几个人也没做饭,肖虎去街上的食堂买了两合面馒头跟咸菜条,众人胡乱凑付了一顿了事。
与洼里赵家的两合面馒头相比,街上食堂的多少有些酸味,显然对于粮食,食堂大师傅,是不怎么珍惜的。
虽说发酸,但也比窝头好吃,一人四个两合面馒头,也算是管饱了。
下午,小舅韩金虎挑了十几套深色的大衣、西服出来,用一件黑色的长衫包了。
并问了问肖虎附近偷着做家庭裁缝的人家位置,又在李胜利这里拿了二十块钱、十斤粮票,就自己背着包袱出去了,说是要改几件中山装出来。
对于小舅的行为,李胜利也不阻拦,小舅走了之后,李胜利朝肖虎招招手,两人就到了倒座房的角落里。
“肖虎,这段时间,看着我小舅,别让他惹事。
到大刘那打听打听,教育局那小年轻的名字,是哪个大院的。
钱从你这出吧,不要拿大票。”
肖虎点了头之后,说了一声出去办事,也走了,倒座房里只剩了赵家兄弟跟李胜利,在干着挑衣服的苦逼营生。
“今晚吃了饭,让你肖二哥带你们去洗个澡。
头发也收拾一下,以后是学医的了,要注意讲卫生。
屋里的轧线棉袄,一人挑一件,军装不要穿。”
见屋里的衣服挑的差不多了,李胜利也给了赵家兄弟任务,洗澡。
虽说挑了没几包衣服,但李胜利的身上已经发痒了,今晚正好去泡个澡。
半下午的时候,小舅韩金虎才带着几张条子回来,又帮着李胜利几个,将选过的衣服挑了一遍。
挑出了不少送老的衣服出来,据小舅所说,这些本是老人们留着躺棺材的衣服。
现在不兴土葬了,布料又金贵,火化的时候一般就是弄一套单衣糊弄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