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瞧着楚映雪,道“为何不能提女人?”
楚映雪指了指自己的头,又指了指自己衣着,尤其是口袋那块。笑道“我这个样子,女人见了,她不跑,我也要跑的。”
没有打理的胡子,顶着一头如杂草的乱糟糟的头发,破破烂烂的衣服,空空如也的口袋,见到女人,他确实应该跑。
朱七笑道“我若是女人,我定不会让你跑,你跑了,我也要追到你。”
楚映雪瞧了瞧朱七,缓缓道“幸好,你不是女人,幸好,我跑的比你快。”
朱七一怔,有点道“为何?难道我就这么差?”
楚映雪笑道“瞧我这样,你还会追,你不是瞎子,就是一个傻子。”
听到楚映雪的回答,朱七笑了,大笑。
就在他们的笑声中,二人又喝了五六杯。
朱七突然收住笑容,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目光自酒杯之上缓缓抬起,落在了楚映雪的脸上,缓缓道“我这次来,是受一人所托。”
“何人?”
“县老爷。”
楚映雪面上的神情一收,双眉微微锁起,思考着,回忆着,良久,方才道“你们的县老爷,我并不是认识。”
朱七也有些吃惊,道“你不认识?”
楚映雪摇了摇头,道“绝不认识。”
“你既然不认识他,他怎么会让我找你?”
楚映雪满脸的疑惑,瞧着朱七,缓缓道“你可知,他找我何事?”
朱七笑了笑,道“第一件事。”
楚映雪笑了。
楚映雪觉得这十分的好笑,一个楚映雪不认识的人,让楚映雪去做楚映雪不愿意做的事,楚映雪又怎么能不笑?即便是楚映雪的熟人,听到他的不可以,也不会让他再去做。
毕竟,与楚映雪相熟的人,了解楚映雪,知道楚映雪的性子。
朱七又道“既然你不认识他,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你的地址?”
这是楚映雪第二次震惊了。
楚映雪在这里,这世上并没有几人知道。楚映雪是一个很出名的人,但还没有出名到每一个人都认识他,知道他的地步。
楚映雪怔怔望着朱七,似乎已经忘记了身边一切的事物,不知楚映雪想到了什么,面上的肌肉微微的颤抖,扭曲,显是十分的痛苦。
朱七的神情也是十分的古怪,他的眼睛似乎在看楚映雪,似乎又不在看他。
直到朱七注意到楚映雪面上痛苦的神情,方才一震,猛然拍了拍楚映雪,方才令楚映雪回过神。
楚映雪面上的神情缓缓回复,却没有觉察到朱七神情的变化,也没有看到朱七眼底闪过的一丝怀疑冰冷的寒意。
待楚映雪喝下一杯酒,朱七方才道“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楚映雪瞧了瞧手中的杯子,又瞧了瞧面前的朱七,良久方才道“那是什么案子?”
“杀人案,”朱七顿了顿,接道“八十五口人,一夜之间,全部被人所杀。”
楚映雪不觉又是一怔,低声道“这确实是大案。”缓了缓接道“这样的案子,为何不让你们去查?难道,他怀疑你们的能力?”
朱七道“因为死的人太特殊。”
“他不是本地人?”
“不是。”朱七摇头道。
“既然不是本地人,那么就是外来的,而且还是一个身份特殊的人。”楚映雪眉头微微一皱,缓缓道“那人,定是官,官位也不会太低。”
“不会。”
“但这样的人,又为何会到这样的一个地方来?”
“他本来就是这里的人,他出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人老了,总是要回到他最初的地方的。”朱七道,“落叶归根。”
说到落叶归根,朱七的眼神有些暗淡,望向了远方,那尽头,有他的故乡。
“是他!”楚映雪惊道,缓了缓,又轻声道“居然是他。”
楚映雪之所以能够猜的到,真得感谢曾经的那个他——六扇门的经历。
楚映雪轻轻的叹息一声,缓缓道“想不到,他居然死了。”
朱七道“人,总会死。活着,本来就是等死的。”
这一句,竟是这般的无情,又是这般的凄凉。仿佛吹在身上的冷风,冰冷,而且刺骨。
不知何时,夕阳已落在山脚,几颗星,已挂在天空,夜,已近。
沉默许久,楚映雪方才道“真可惜。”
楚映雪在可惜谁?死了的人,还是活着的人?
又过了许久,朱七才缓缓道“这件案,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而他也知道你的能力。”顿了顿,“所以……”
就在朱七说到所以的时候,他的手伸入了怀中,待朱七从怀中取出物件时,楚映雪的人已不在。
只听冷风送来楚映雪的一句话,“慢走,不送……”
朱七无奈的苦笑,将手中信件,以及一块奇怪的石头一起放到桌上,这时,朱七才看到桌上缺少的酒坛子,苦笑道“这酒虫……”
无奈的摇摇头,站起,缓缓的离开。
朱七知道楚映雪没有走远,但他却不打算去追。
朱七不必去追,王文霖交给他这两样东西的时候已经和他打过招呼。
骏马嘶鸣之声响起,朱七已经离去。这时,楚映雪方才自草屋后走出。
当楚映雪看到桌上的那块系着红绳的石头时,面上的神情又变得怪怪的。似乎又陷入回忆中,这回忆,定不会十分的痛苦,不然他不会挂着淡淡的微笑。
良久,楚映雪拿起桌上的石头,小心的收起,轻轻的叹息一声,无奈的摇摇头,望向了天空……
此时,星空遍地,不见月影,而吹来的风却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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