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嘴角一笑,接过绳头说道:“是不是你杀的,你说了不算,先跟我走。”说完,就拽着陈久乾转身往他刚刚穿越过来的方向走去。
陈久乾一路跟着大汉,走过他藏身过的芦苇丛时,他突然想起来刚才慌张逃走腰别拚橛子的人。于是连忙拽住大汉,着急的说出了自己所见,并指出自己藏身芦苇丛的痕迹让大汉查看。
大汉仔细查看,又回转在路上来回探寻,发现了断断续续的点点血迹。应该是那人拚橛子撅头尖上滴落的。凝神思索了一会,大汉问:“刚才那具尸首是南塬上的财主,如你所说,是被人用利器磕到头上致死,伤口和撅头形状很像。如果凶手往这边方向逃走,那应该是北塬上的人。只不过你现在嫌疑未解,先跟我回军营,待我查清楚你的身份再说。”
“军营?”陈久乾头大,看这大汉装扮,是个军人?现在是什么朝代?没有辫子,那就不是清朝,陈久乾暗暗猜想着。心头一动,他向着大汉发问:“你要把我带到哪里的兵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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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斜着看了陈久乾一眼,说:“屁事还多的不行,等把你带回去,交给旗总大人发落。你这种流民,刚好给我们屯田营当个劳力。别废话了,快走!”
陈久乾被大汉拽着一路磕磕绊绊的走着,心里暗想着:“屯田营?旗总?这是什么朝代的编制职称?”
上了北塬,视线开阔了起来,慢慢能看到道路两旁田地里劳作的农民身影。远远地,一座村庄进入视线。一路上,不断有人驻足观看着二人,更有甚者,还发生询问:“官爷,从阿达抓的要饭的?工地上还缺劳力?”
大汉答话中也不避讳:“缺的很,你要不要去?”
“给多少银子?”
“给你个辣子!管你吃就不错了!”大汉骂着,脚下不停,拽着陈久乾继续赶路。
经过村子时,陈久乾如同游街一般,低着脑袋无比羞耻的跟着大汉前行。四周看热闹的民众三三两两的,穿衣打扮也都是古代农民装束,都挽着头发,粗布衣衫,补丁满身。陈久乾弄不清状况,也不敢乱发问,跟着大汉穿过村子,来到一处工地旁。
工地上一群汉子也是光着上身穿着短裤,汗流浃背的打着地基。工地旁扎着四五个大型帐篷,偶尔有兵丁进出。最中间最大的帐篷门口,两名手持长矛的兵士站岗。所有的旗帜上,兵丁身上,陈久乾只看到一个“卫”字,也不知是什么军队。不等陈久乾细想,大汉就领着陈久乾径直走向这座大帐。
门口的侍卫看到大汉,再看看后面光着脑袋一身泥土,眼神四处张望的陈久乾,笑着问:“伙头,咋还带回来个要饭的?”
陈久乾很郁闷,难道自己长得就那么像个乞丐么?后来他才知道,在这个时代,所有讨饭的乞丐都是剃个光头,衣衫褴褛,和他如今一比,他连件衣服都没,更像是个落魄的流民乞丐一样。
大汉笑着说:“路上抓的,来路不明,带回来给旗总发落。”说完不等答话,带着陈久乾揭开帘子,走进账内。
进账三五步,正对着门口的位置,摆着一张黑木桌子,一位将军装扮的中年人正坐堂上,正在看书。大汉上前单膝一拜,上报道:“旗总大人,伙房管事张炮头,外出公干完毕,回来复命。”说完回头一看陈久乾还傻乎乎站在那里,猛地一拽手上绳子,陈久乾一个踉跄趴倒在地。大汉回头再拜:“路上抓到一个流民,涉嫌命案,特带回请旗总定夺。”
旗总抬眼看了看张炮头,说:“兵荒马乱的,甭看见流民都说是杀人犯!”再看了看低头趴在地上的陈久乾,问道:“什么命案?”
于是张炮头就把塬下发生在河滩上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报给旗总,包括他自己觉得嫌疑案犯是北塬人的想法。
只见旗总大人沉思了一下,看向陈久乾,问道:“你是什么地方人?叫什么名字?”
陈久乾来时一路胡思乱想,大概的也给自己捏了一套说辞,于是唯唯诺诺的回答道:“小人渭南富平人,一家人遭灾遭难都失散了,就剩我一个没有活路,就一路乞讨着,走哪算哪,饿死算球。”
“你要老实交代,如若教我知晓你不老实,我就活埋了你!”旗总狠狠地说。
陈久乾吓得连忙磕头,嘴里喊叫道:“绝对不敢呀!”
“那行,你都会做些什么活计?”旗总问。
这下可问到陈久乾心坎里了,来时一路思索,陈久乾确定了一件事,就是自己穿越了。所有的穿越者,都有一个金手指,而自己全身上下就一件大裤衩子还满是泥土,只能寻求一技傍身了。思前想后,只有从小跟着父母在馍摊上混,白案手艺陈久乾自问还能拿的出手,这比被抓回来当劳力存活性可能要大上许多。
于是连忙答道:“回大人话,小人富平家中是开馆子的。”
“啥?”没等他说完,旗总就打断他笑着说:“哈哈,跟张炮头还是同行?”
陈久乾转头看向张炮头,迎来的确是张炮头满脸的唾弃神色。
旗总接着问:“你都会做些啥吃食?让我听听,别跟张炮头一样光会蒸蒸馍炖白菜。”
“葱花饼,油酥饼,虎皮菊花白吉饼,再配上炖烂剁碎的腊汁肉,嫽滴太!”陈久乾一说起自己绝技,直接口若悬河的停不下来。
“吸溜~”
身旁的伙夫张炮头砸吧着嘴咽下了口水,他是吃家子,在伙房这么久,他肯定知道陕西美食肉夹馍有多么好吃。不过发面打馍不简单,卤腊汁肉更是有秘方的东西,他这种军营伙夫只会做大锅饭,美食啥的就只会吃。
旗总也大为惊讶,对着张炮头大笑道:“你今儿个立了功咧,还逮回来个宝。”说完不等张炮头回答,就问陈久乾:“你叫个啥?”
“陈久乾,长久的久,乾隆......乾坤的乾。”陈久乾差点儿崩溃,在古代说话,太费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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